飛機晚點,是在午夜降落的。
我想到了韓安會接機,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來接機(來看熱鬧)的人會這麼多。
我那一瞬間i人屬性大爆發。
尤其是看見她舉著一個通紅的,印著我的照片的鮮花立牌的時候。
真的很想給自己埋個坑。
韓安看見我,大聲的呼喊。
“喂!蘇煥!在這!看這裏!”
我僵硬的朝他們走過去。
剛和她交談沒兩句就聽見周圍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我轉頭一看。
果然看見了人群的盡頭走過來兩個人。
一個高大英俊,一個小鳥依人,看上去還很般配的樣子。
如果這兩個人不是顧淮安和他新婚老婆的話。
顧淮安從眾人之間穿過。
站在我的麵前。
“好久不見。”
我驚詫於這個人居然能如此不要臉的站在我的麵前,說出這種話。
當時我們兩個分手的時候鬧的並不是很愉快。
“嗯。”
我根本不想和他說話,畢竟有他這種腦殘在的地方空氣都被汙染了。
一旁的韓安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眼神凶狠的看了一眼顧淮安。
“誰讓你來的,我可不記得今天的接風宴邀請名單裏麵有你,酒店裏麵可沒有你的位置。”
顧淮安笑了笑。
“蘇氏旗下的酒店,應該不會差我這兩個位置的吧?”
最後他還是跟著這群人一起來到了我家酒店裏。
剛一進去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我那個黑心肝的養子弟弟,蘇淨。
“姐姐,歡迎回家。”
蘇淨笑眯眯的看著我,隨後又看見了身後的顧淮安,眼神瞬間暗了一瞬。
隨後他體貼的給我拉開了椅子。
“姐姐和你的朋友們好好玩,我這邊有點事,很遺憾不能參加姐姐的接風宴了。”
他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絲絨的小盒子放在我的麵前。
“這是給你的禮物,等我這段時間忙完,再給姐姐好好賠罪。”
說完,他和周圍幾個人寒暄了幾句。
最後走到了顧淮安的麵前。
“這位就是前任姐夫吧,可惜了,長得人模狗樣的,就是不幹人事。”
顧淮安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但是似乎顧忌著什麼事情,居然硬生生忍了下去。
看著蘇淨離開的背影,我若有所思。
隨後轉頭,安排眾人落座。
剛安頓好,顧淮安拉著身邊的新婚嬌妻陳曉月朝著我笑著說道。
“你出國一走就是好幾年,還沒見過我的妻子呢。今天正好正式認識一下,這位是陳曉月,我的妻子。”
“這位是蘇煥,華景集團的大小姐,現任董事長之一。”
沒等說話,正撞上陳曉月憤恨和不滿的目光。
我蹙眉,是他們自己要來的,我也沒跟顧淮安多說話。
別人不知內情胡亂揣摩,這個女人仇視我幹什麼?
給自己的私人助理發消息,查查她的底細。
我舉起了酒杯,象征性的對顧淮安剛才的話做出了反應。
“陳小姐你好,我是蘇煥。”
我尋思著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的,難免保證各家的商業之間不產生什麼牽連。
維持表麵上的和諧自然最好。
畢竟我當年聽到顧淮安說出那麼離譜的話。
還給他留了點臉麵,沒有將那天的錄音全都發到我的社交平台。
但陳曉月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看著我舉起的酒杯。
她居然唇角流露出幾分嘲諷。
“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蘇煥蘇小姐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這才剛一回來,就讓蘇總一口一個姐姐了,知道的以為你們是姐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呢。”
她一邊說一邊笑。
咯咯的笑聲讓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眾人古怪的眼神都落到了陳曉月的身上。
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已經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陳曉月了。
在坐的有幾個不知道我蘇煥最是小心眼。
“陳小姐還真是......”
我眼神驟然冷了下來:“能說會道啊。”
我看著秘書給我發來的資料,神色冷淡。
眾人頓時噤聲。
華景集團這麼多年在圈子裏的威懾力還是一頂一的。
當年有人覺得我小小年紀父母雙亡撐不起這份擔子,卻完全沒有料到我和那個弟弟一個賽一個的瘋。
不但讓華景集團沒有因為我父母的突然離世倒下,更是從那些虎視眈眈的狼群之中狠狠的咬下了一塊肉。
讓我們姐弟兩人徹底成了圈子裏不能招惹的瘋狗。
顯然,顧淮安也是怕了。
畢竟他們顧家和我們比起來,不止弱了一籌。
“行了曉月,別說了。”
顧淮安看著我難看的臉色皺眉。
暗中拽了她一下。
卻不想陳曉月整個人都炸了。
她尖銳的嗓音在整個房間裏麵回響。
“你拽我幹什麼?難不成還對你這個舊情人戀戀不忘?你別忘了!咱們兩個已經結婚了!”
我心中哦了一聲。
又一個誤會我是顧淮安白月光的。
“今天是我的接風宴,你們兩個的事情最好還是你們自己出去解決,別讓我倒胃口。”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卻沒想到陳曉月的火轉頭燒到我的身上。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警告你!他是我老公!你這種在國外都不知道被玩成什麼樣的女人最好還是少惦記他!”
我臉色驟然冷了下去。
給了門口的保鏢一個眼神。
對方立刻心領神會的走過去,狠狠的給了她幾個耳光。
他巴掌的力量可不小。
直接讓她臉頰瞬間腫脹了起來。
嘴角滲出了鮮血。
她死死的瞪著我,眼中的恨意和猙獰毫不掩飾。
但是被保鏢死死的壓住,扼住了嘴,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希望你知道在這個場合裏誰才是主角。”
“另外,你可以回去準備準備告訴你的家裏人,可以好好收拾一下,陳家從此在京城,就不需要存在了。”
我漫不經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看著自己的保鏢死死的抓著她扔了出去。
顧淮安僵硬的站在原地。
“她畢竟是我的老婆,你一點麵子都不給我嗎?”
我驚訝的看著他:“你憑什麼覺得你在我這裏還有什麼麵子可言?”
“好了,阿城,送客!”
那個動手扇人的保鏢立刻領命。
“顧先生,請。”
顧淮安咬緊牙關,扭頭走了。
周圍的人看著我,再也沒人說話。
我看著他們僵硬的神色笑了。
“你們慌什麼,這和你們也沒關係。”
“隻要你們家裏這麼多年沒有明裏暗裏給遠在國外的我找什麼麻煩,我是不會對你們動手的,畢竟我們都是朋友。”
“大家吃啊,這些菜都是招牌,我不能保證你們以後還能不能吃上這麼好吃的菜了。”
我的話剛說完。
桌子上有幾個人的神色就變了。
臉色蒼白,戰戰兢兢的給什麼人發著消息。
我好笑的看著神色各異的幾人。
韓安趴在我的身邊和我咬耳朵。
“我還以為你真是要和他們敘舊呢,整了半天你這是鴻門宴啊。”
我捏了捏她的鼻尖,覺得這人還真是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難不成真的讓我養廢了?
“你不如猜猜這裏麵有幾個人是家裏打算對我下手的,又有幾個是趁著我在國外,已經對我下過手的?”
“你在國外被刺殺了?”
我衝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沒有人會對這麼一大筆的財富不動心的,更何況還有那個小黑蓮花暗中攛掇。”
我打開了那個他準備的絲絨盒子。
原本以為是之前我在國外收到的那些恐怖包裹一樣的東西。
卻沒想到居然是一根璀璨無比的寶石項鏈。
“羅納蘭之河?原來是被他買走了。”
韓安摸著下巴。
“這個是很久之前拍賣會上的壓軸,一個非常罕見的粉色鑽石項鏈,最後被一個神秘買家用四點三億買走了,原來是蘇淨啊。”
我將項鏈放在手裏端詳了一會。
最後收回了盒子裏。
這破小孩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在國外的時候天天恐嚇我,恨不得把我直接弄死在外麵。
現在我回來了,又開始裝作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怎麼,怕我揍他嗎?
這頓飯吃的眾人神色各異。
最後都帶著重重心事離開了。
等我和韓安下樓,就看見蘇淨已經穿戴整齊站在車旁邊等我了。
“姐姐。”
蘇淨長得很是乖巧,是一副很人畜無害的模樣。
如果不知道他用各種下作的手段坑了好幾個公司讓他們破產。
還真以為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韓安衝著我打了個手勢,匆匆鑽進了家裏的車中,隨後衝我揮了揮手一溜煙跑的沒影。
我對她的行為恨的牙癢癢。
覺得她真是背叛了我們的革命友誼。
我看著眼前這個比我出國前高了不止一頭的青年咽了口口水。
帶著職業假笑寒暄:“啊,弟弟,原來你都長這麼大了。”
蘇淨的臉上還是那副溫和的微笑。
“姐姐難道不知道嗎?我還以為我身邊的張秘書和王司機會將我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你呢。”
我打了個哈哈。
“這都是為了保護你,你應該理解我的。”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當然知道姐姐是為了我好,畢竟在國外這麼多年,姐姐也辛苦了吧?”
我們彼此對視一眼。
都帶著看破不說破的假笑。
上了車之後氣氛逐漸尷尬。
前麵的王司機已經識趣的把擋板升了起來。
生怕連累到自己。
如此尷尬的氣氛一直到回到家裏都沒能緩和。
下車的時候蘇淨突然問了一句:“怎麼沒帶我給你準備的項鏈?是因為不好看嗎?”
我連忙搖頭:
“不是,是因為剛才吃飯的時候弄了一身飯菜的味道,等我一會兒去洗個澡就帶起來試試。”
蘇淨這才滿意的笑了。
“那姐姐一會兒過來找我,我也想看看自己的眼光怎麼樣,畢竟之前姐姐總說我的眼光是土包子。”
我尷尬的一笑,迅速的走進了家裏。
家裏的布置和氛圍和我離開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就連我曾經隨手擺放的花瓶都還是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
我心尖兒一顫。
曾經某種不可言喻的情感重新升騰。
但是被我死死的壓抑了下去。
我用曾經的經曆告訴自己,這些都不過是他為了得到家產的偽裝。
一旦我陷入其中,最後的結局就隻有身敗名裂。
我拿著保姆準備好的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躺在浴缸裏的時候,我才終於能想一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水刺激著我精神冷靜。
回想著秘書發來的陳曉月的資料。
我臉上也不由自主帶上了幾分厭惡。
她和顧淮安還是如出一轍的惡心。
這兩個人還是要趁早解決掉。
不能放他在我的麵前繼續讓我不爽了。
給秘書布置好了任務之後,我不緊不慢的出了浴室,抬眼就看見房門口的牆壁上倚靠著一個人。
他手裏把玩著那條粉鑽項鏈。
見我出來臉上帶著純潔無害的笑容。
“我怕姐姐自己帶不上,不如就由我帶,姐姐不會介意的對吧?”
我尷尬一笑。
心中想到:你都拿在手裏了,還問我幹什麼,難道我說你滾你就真的滾不成?
要是真的有這麼聽話,當年出國的那個人就應該是你了。
於是我安靜的坐著。
他的手掌在我脖子上麵曖昧的撫摸了一下。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不故意的。
我渾身的汗毛都因此倒立。
他卻恰到好處的離開了我的身邊。
眼神亮晶晶的盯著我,似乎在欣賞什麼美麗的傑作。
“不愧是我親手挑選的項鏈,和姐姐就是般配,過幾天的晚宴,姐姐帶著這個出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