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影臉上閃過不自然,緊張地揪著手帕,扯出一抹笑意。
“你在說什麼?我剛進府,都不認識你,怎麼可能威脅你呢?”
看著弟弟臉上害怕的神情。
春若心一橫,跪在地上,朝屋裏磕了三個響頭,隨後,整個人直起身,胸膛上下起伏,顯然是氣著了。
“大夫人的毒跟二少夫人有關係,今大早,二少夫人身邊的丫鬟便找到了奴婢,讓奴婢衝茶時,在茶杯裏加個東西。
她說,隻是讓人腹瀉的藥,讓您丟臉,事成後,給奴婢三十兩銀子…”
說著,她趴在地上,哭道。
“如果奴婢知道是害人的毒藥,斷然不會答應,不求大夫人原諒,隻求不要…不要牽連奴婢的弟弟啊。”
冬若學著姐姐的樣子,趴在地上,小小的模樣惹人憐愛。
江月影眼睛含淚,無辜道。
“我可有哪裏得罪你,你竟然如此汙蔑我,你是不是收了別人的好處!”
她走過去揪住婆婆的衣袖,猜測道。
“難不成有人要針對安哥哥?”
“好啊,剛來就想給大房出頭,把臟水潑到我們身上,那是不可能的!”二夫人聽出弦外之音,手一揮,彎腰打了春若一巴掌。
她罵道:“賤蹄子,是誰指使你的!”
春若捂著臉,抬頭說:“就是二少夫人指使的!奴婢有證據!”
她低頭,著急地從腰間拿出未用完的藥包。
“這是用剩下的藥粉。”
二夫人剛想拿。
酸橘率先一步,捧著遞道:“小姐,您看看。”
江棠晚輕輕一聞,上下觀察著藥粉包裝。
她心中有數,淡淡道:“甜梨,你去請一趟回春醫館的人過來一下,哦,對了,今日當差的。”
“你起來吧。”江棠晚看著廚娘,話挺多,也傲慢,但並無大錯。
她不罰。
罰之,在幕後黑手。
想著她看了一眼江月影,輕步走過去,輕啟紅唇。
“妹妹,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別人冤枉你。”
“多謝姐姐。”江月影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容,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氣。
轉身翻了一個白眼,可心裏的慌張慢慢放大。
萬一被查出來了,怎麼辦?
二夫人揪住理,吵吵道:“侄媳婦,這件事情你可得好好查清楚,這賤蹄子還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呢,誤會江月影就算了,可別連累了我家鈺安。”
江棠晚點頭,不卑不亢道。
“二嬸,您放心吧,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月影溫順乖巧,怎麼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呢,放心,我抓到罪魁禍首,絕對不會姑息。”
“對!絕對不能姑息!”二夫人忙接了一句話。
一炷香後,回春醫館的掌櫃便來了,他抱拳道:“不知大少夫人找在下有什麼事?”
他沒必要跑一趟。
可出事的人是大夫人,叫他來的還是大少夫人,一個是長公主,一個是嫡孫媳,他不敢得罪。
“掌櫃的,可認識這東西?”江棠晚遞過藥包。
掌櫃一眼便認出。
“自然認識,這是我們店鋪的紙包,而且這藥是用來毒耗子的,效果極佳,但較貴,尋常百姓買不起,哦,對了,昨天半夜就賣出去一包。”
“掌櫃還記得是誰買的嗎?”江棠晚一聽,眸光微閃。
馬上就水落石出了。
這一次,她必定要讓江月影付出代價。
掌櫃搖頭,說:“當時店已經關了,一個小丫鬟敲門去買的,說是家中耗子成災,整宿睡不著,才來買的。
我隻記得他的樣子,卻不知是哪府上的人,難道這包藥,是顧府的丫鬟買去的?”
他壓下心中的好奇,不敢問太多。
豪門深院裏的事情,還是少知道為好。
江棠晚解釋道:“母親中了毒,幸好發現的早,才沒有生命危險。”
她看了一眼掌櫃臉上的緊張,指著一眾下人道。
“不知掌櫃能否看看,這些人裏有嗎?”
“您稍等。”掌櫃知道這是一件大事,他抬頭看過去,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搖頭說,“大少夫人,沒有。”
他回憶道:“那丫鬟穿著一看並非尋常的丫鬟。”
江月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打岔道:“說不定是掌櫃看錯了,這藥包不是您家的呢?”
掌櫃擺手,否認這句話,“不可能,我家的藥包,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江棠晚雙眼一亮,轉身問道:“妹妹,你另一個丫鬟呢?”
“啊?”江月影縮了縮脖子,聲音局促道,“她守夜,白天休息。”
下一秒。
江棠晚冷笑一聲,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弧度,她眼睛慢慢冷了下去。
“大夫人正性命垂危,她竟還安穩休息?”
“甜梨,把她帶來,讓掌櫃看看,難道是心虛了?”
這裏離偏房還算近。
甜梨拽著那丫鬟。
還未走近,掌櫃就指認道:“對,就是她,昨天半夜買藥的就是她!”
“暗星。”江棠晚淡淡一喊。
暗星瞬間明白,他腳步一頓,嗯?好像少夫人用起他來,很是順手了?
江月影著急地追了兩步,喊道:“珍珠!”
她聽著一聲聲的慘叫,轉身控訴道:“江棠晚!你怎麼能屈打成招,讓母親知道你在顧府如此作威作福,你…你怎麼跟母親交代!”
江棠晚湊到她的耳邊,笑道。
“妹妹,過幾日回門,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該怎麼跟母親交代吧。”
話落。
暗星麵無表情拖著她走來,一把將珍珠扔在地上。
“少夫人,她說她交代。”
他拿出匕首,半蹲在地上,一是防止她自盡,二是防止她不說。
江月影語氣顫抖地輕喚一聲:“珍珠,你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對不對?”
珍珠嘴角流著鮮血。
實在是撐不住暗星的嚴刑拷打了,她也聽出了小姐的意思。
“是奴婢買的耗子藥,給夫人下的毒。”
“珍珠!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大伯娘並沒有欺負你啊。”江月影捂著心口悲痛道。
珍珠眼淚滑落。
她自嘲道:“小姐,您不會明白做丫鬟的心酸,您一直說大小姐身邊的酸橘聰明伶俐,奴婢心生嫉妒,便想要算計大小姐,如果她出事了,身邊的丫鬟也會跟著出事…”
“所以,你就想出這種荒唐的辦法嗎?”江月影恨鐵不成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