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回頭一看,又是豆豆他三嬸,龐氏。
“三嬸清早不休息,跑來我這裏做什麼?”
龐氏那雙死魚眼一鼓,“若是無事,你當我願意瞧見你這張妖裏妖氣的臉?!整日裏隻會惹男人,姚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剛還想問三嬸吃了沒有,可這一張嘴便這麼臭,我猜三嬸怕是吃了糞吧!”
“你這小娼婦!要死啊!”龐氏扭身過來便要廝打她,珍珠哪裏肯讓她抓住,反身便往屋裏跑。
進了屋子,珍珠抄起把菜刀,“你回回來我家都是挑著我男人不在,你再這般咄咄逼人,休怪我不客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無非也是賤命一條,我倒是看看,咱倆誰先去閻王那裏報道!”
龐氏見她拿了刀,氣勢不由地弱了下去,又見桌上的剩飯還沒收,黃澄澄的雞湯,濃油赤醬的大肘子,還有那一盤宣軟雪白的精麵饅頭,口水登時落下來,直接左手抄起一隻饅頭,右手又去夠了一大塊醬肘子,滿當當地塞進嘴裏。
“誒!你這人......”
珍珠嫌棄地要死,立刻將桌上的飯菜都收了,“瞧三嬸這幅一輩子沒吃過肉的模樣,怕不是餓死鬼附了身?三嬸張口禮儀閉口廉恥,我今算知道了,原來三嬸這一肚子的禮義廉恥卻是不能遇到醬肘子——不要臉!”
三嬸被她話噎的夠嗆,卻顧不得回嘴,待到將那塊肘子啃淨,抹抹嘴道。
“你家窮得隻剩西北風了,還能湊齊這一桌的菜,肯定是你跑去賣肉,你那奸夫給的買淫錢!”
,“三嬸這般清楚,難不成竟親身做過?”
“你!”龐氏罵人也隻有下三路,被珍珠拿話堵住,竟不知如何反駁,隻好大聲質問,“若不是,你怎得買得起這些?”
珍珠一挑眉,譏諷道:“我買得起自然是因為我手腳勤快掙錢,若像三嬸這般好吃懶做,怕是一輩子也不能堂堂正正地吃口醬肘子!”
“你手腳勤快?十裏八村誰不道我家奕衡娶了個長手腳的殘廢,進門這些年,莫說做些工補貼家用,就連碗水都沒有給她男人端過!”
襲珍珠輕輕巧巧一笑,道:“自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我相公要考功名,我自然要勤快些,才能不拖相公的後腿。”
龐氏插著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考功名?你怎的不說你家相公明日就要上京做宰相啦?牛皮吹得這般大,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哪裏來的野狗在我家狂吠!再不出去我不客氣了!”
龐氏撇撇嘴,到底還記掛著自己今日來的目的,走到階下,指著那盆開花的蘭花道。
“你家欠我銀子,我心裏不安寧,便先將這盆花搬走了。等什麼時候把銀子還齊了,什麼時候再來搬吧?”
珍珠都要氣笑了,“到時候再搬?你拿我當二傻子呢?”
這花落到龐氏手裏,能不能活還要兩說,就算能活下來,等賣花的銀子進了她的口袋,自己還掏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