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嚴錚被他這話堵得差點演不下去，“我這次回鄉也是為了探望祖父母，這參買回去，正好給兩位老人補補身子。再者，這小縣城難見什麼好藥材，這次見了自是不能放過的。”

姚奕衡聽出了他的意思，卻不想與他們有太多牽扯。

“若論良藥美材，當屬京城。鳴陽山不過偏僻之地，不值一提。”

“英雄不問出處，又何必妄自菲薄？”牧清忽然開口，到讓姚奕衡一愣。

珍珠在一旁聽著他們打機鋒，心中一片清明。

見姚奕衡不說話，便主動道：“牧公子所言甚是。自古玉在櫝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珍寶雖多可識貨的人卻少。既然嚴大人有心，那這參我們便賣給大人！”

她這樣說，姚奕衡竟沒有反駁，隻是目光幽深地望了她一眼，嚴錚見峰回路轉，連忙讓侍從取了銀票交給珍珠，錢貨兩訖，理清了這邊的事，兩撥人就此別過。牧清與嚴錚在衙門口麵麵相覷。

“誒，我方才表現不錯吧？”嚴錚自覺自己那席話說出了寓意，既說了藥材，又為自己的好友招攬了人才，很是不錯。

孰料牧清卻把折扇一收，搖搖頭嫌棄道：“我說子鳴啊子鳴，你算是白在禦前混了這許多年，唱念做打竟一個也不會，也難得聖上不嫌棄你！”

嚴錚一臉懵，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牧清背起手，率先走出去：“別說那姓姚的書生，怕是連那小娘子都要懷疑你我的身份了。”

嚴錚到底是心有百竅，他略一提點，自己再細細一想方才的對話，也明白了。

“玉在櫝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看來這小娘子也不簡單啊！這對夫婦，若是能為朝廷所用，必將是棟梁之才。”

牧清眸中含笑，“但願吧。”

那邊珍珠拿著銀票興奮地拉姚奕衡去大采購。

珍珠新奇地看著天橋下鱗次櫛比的攤子，忽然有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直到這時她才發覺，自己所處的地方也是個真實的時空。

“想吃麼？”姚奕衡見她盯著餛飩攤子看，體貼地問。

珍珠搖搖頭，隱去眸中的失落，道：“我們還是趕緊買完東西回家吧，豆豆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姚奕衡側過頭，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情緒低落下去。

自從那天她醒來之後，身上就沾染了太多謎團。

他看不清，而更讓他驚訝的是，自己仿佛也不願意看清，好像看清之後，就會失去現在的她。

姚奕衡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想要什麼就和我說，知道麼？”

襲珍珠被他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臉去慢慢燒了起來，抬頭看到男人俊逸的側臉，心跳得更加劇烈。

“那個，知道了。”

姚奕衡一臉鎮定，隻有紅的滴血的耳根泄露了些許心緒，兩人就這樣牽著彼此的手，如一對真正的世俗夫妻，將家裏缺的油糧米麵購置回去。

回去的路上，大約是黃昏過於動人，珍珠鬼使神差地問他。

“你以後會去京城麼？”

“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

“因為很厲害的人都會去京城，你高中之後也會去京城的吧？今天遇到的牧清和嚴錚，他們好像就是從京城來的......如果你以後去京城的話，萬一等你高中，再遇到皇上賜婚，會不會永遠都不回鳴陽了。”

她越說越沮喪，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苦守寒窯十八載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