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易珵毫不客氣的趕人，慕冬至低著頭收拾好醫藥箱，坐在返程的出租車裏，看著窗外迅速後退的陌生景色。慕冬至突然有些晃神。

五年了，A市的變化真大啊。

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個小孩子，如果她的孩子還在身邊，應該也有那麼大了吧？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摸上自己的小腹，慕冬至隻感覺嘴裏有些苦澀。

曾經這裏，也孕育過一個孩子......

“生下一個孩子，你母親的醫藥費你不用擔心，一年後送你到M國進修。”高高在上的婦人扔給她一張支票，滿臉冷漠的說道。

男人喘息還在耳側，以為自己忘了，但是卻發現，原來一直都記著。

“小姐，前麵有點堵，我走另一條路可以嗎？”

司機的話讓慕冬至立刻回過神，正要回答司機的話，慕冬至突然看到了司機身旁的一束白色菊花，心裏一動，她問前麵的出租車師傅。

“師傅，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清明節啊。小姐，要去掃墓嗎？你還沒有準備花嗎？要不帶你去花店？”

掃墓？

慕冬至心裏驀地一痛，抿了抿嘴，過了許久她才說道

“師傅，麻煩去欣欣孤兒院。”

慕冬至遙遙的站在孤兒院的外麵，腦海中閃過的是與母親決裂的場景。

“慕冬至，你給我離開慕家，永遠不要回來了，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打掉這個野種，打掉他！”

她收回思緒，看著在孤兒院裏忙碌的女人，腳步躊躇，神情落寞。

當年趕自己出去的女人，現在看起來好似六十歲一樣。

媽媽......

苦澀的笑了笑，慕冬至深吸了幾口氣。就在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冬至？”

“冬至，是冬至嗎？”蒼老女人不敢確信站在外麵的人是自己的女兒。

慕冬至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女人放下手裏的盆，跌跌撞撞的往孤兒院門口走去，聽著身後的聲音，慕冬至的身體更加的僵硬。

垂在身側的手握得很緊，眼睛酸澀得厲害，慕冬至不敢轉身，不敢麵對母親責備的眼神，還有失望的眼神。

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留給她們的隻有這一間小小的孤兒院，但是現在，她卻拋下相依為命的母親，讓她一個人在這裏呆了整整五年。

“真的是冬至？”沙啞的聲音終於在身後響起。

呼出一口氣，慕冬至臉上揚起笑容，轉身，然後笑著說道：“媽，對不起，女兒不聽話，現在回來了。”

沈梅心愣愣的看了一會兒慕冬至，突然退了幾步，枯瘦的雙手放在身前不自然的交疊，低下頭，露出了一個笑容，“回來就好......快進來，媽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雞蛋麵。”

慕冬至看著驟然轉身的沈梅心，喉嚨哽咽得厲害，眼睛裏的溫熱終於忍不住了，她直接向沈梅心跪了下去。

“媽，冬至不孝，離開媽媽那麼久，對不起。”

沈梅心的身體立刻僵硬，慢慢轉過身，一張老臉上全是淚水，失控的朝慕冬至撲了過去，幹枯的雙手抓著她的肩膀哭喊道。

“你這個不孝女，終於回來了。媽媽當年說的都是氣話，你竟然真賭回來了，你知道這些年我多擔心你嗎！媽媽找了你那麼久，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