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阿樾打架。
原來他這樣厲害。
雖然招招下了狠手,但卻精準避開了要害。
痛卻不留痕跡。
他拉著我的手向人群攢動的馬路跑去。
“不是囑咐你了不要從那條小路走嗎!”他有些生氣,站定後轉身捏住我的胳膊。
可我卻隻有委屈和剛剛逃離的恐懼。
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有斷斷續續的啜泣。
然後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摟得很緊。
“下次我早起去平價菜場買菜,不貪便宜等晚上買了。”他的聲音那樣溫柔,仿佛實在哄小朋友。
痛哭過後我突然想到之前每次阿樾受欺負時,他明明能打得過,卻還是任由我帶他跑走。
有些楞住,抬頭呆呆的看著他。
他仿佛有讀心術一般衝我笑了笑:“因為你是第一個保護我的人,”
然後仿佛是有著無盡曼妙的聲音:
“我想和你走。”
直到畢業,我們都一起上學放學。
但同學沒再也沒有再麵前對我不悅過。
甚至鄭音也繞著我走。
我想應該是阿樾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些什麼。
但他媽媽一直沒有找過他。
錄取通知書下來我們再次回到他家時才知道,他媽媽早在半年前和一個男人去了別的城市。
家裏的房子也賣掉換了錢財。
絲毫沒有考慮到他這個正在上學的兒子。
得知這個消息時的阿樾表情淡漠,鬆開緊閉門鎖轉身回到我們的家。
我以為他恨他母親到絲毫不在意。
但在我半夜去洗手間時卻發現他窩在沙發上,臉埋在雙腿間不住顫抖。
我輕輕抱住他。
他抬起頭,濕 潤的眸子痛苦的望著我:“阿瑜,我被爸爸媽媽拋棄了,我就這樣差勁,差勁到沒有人願意做我的親人嗎?”
我第一次見到他脆弱的樣子,心裏不住抽痛。
我沒有和他熟識時,我見過他正拿著買了根香腸喂流浪的小狗。
用的是他母親給她買早餐的兩元錢。
也見過他為沿街乞討的孩子買過肉包。
他可是那樣好的阿樾。
成績那樣好,心地也那樣好。
不自覺吻了吻他因流淚而憋紅的嘴唇。
“不是的阿樾,我會一直陪你。”
我真的會做到一直陪著他嗎?
突然身體僵住。
我好像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