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巴掌

回家後，程依依舊老老實實的坐在客廳，臉上的表情可以用誠惶誠恐來形容。

不過母親並沒有第一時間理會她，關上門，當著下人的麵，毫不留情的給了父親一個巴掌。

我知道母親向來就強勢，也知道父親在這個家裏沒什麼地位，但是從沒想過這種階級差距，會以如此直觀的方式提前出來。

父親被打了，還不生氣，甚至還要反過來哄著母親。

“好了，別生氣，這次是我錯了，我不該把這麼大的事情瞞著你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除了鋼琴課，還有哪些？”

母親不是傻子，我不可能一節鋼琴課都沒上過，便敢頂替程依去參加這麼重要的比賽。

父親低著頭不說話。

母親再度問道：“除了鋼琴課，還有哪些？”

父親依然不敢答。

“你說！”

母親不問父親了，轉過頭瞪著我。

“一個多月了......全部課程。”

我也裝作了很害怕的樣子老老實實回答。

那一刻，我是可以感覺到母親的震怒的。

“誰的主意？”

“孩子小，不懂事，都怪我。”

一直沉默的父親終於說話了。

他表麵上是在替姐姐開脫，隻是這話聽起來，哪裏不對的樣子。

母親轉過頭狠狠地瞪著姐姐，姐姐嚇得已經在哭，卻還不敢哭出聲音。

母親朝著姐姐走過去，看了她一會，揚起的巴掌又落下，卻又緩緩落下。

最後母親上了樓，在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將她辛辛苦苦收藏的那些明星限量周邊全部付之一炬。

最後她看著我，眼神中依然憤恨不減。

我知道她在生氣什麼。

如果不是我的到來，向來乖巧的程依不會有這麼大膽的想法，所以這一切的源頭還是在我。

“你，從今天開始滾出我們家！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我抬起頭淡定的看著母親，道：“你確定嗎？我才15歲，你和父親有義務撫養我。你現在趕我走，我說不好是走去哪家媒體和誰不小心說出來這件事，到時候法律上的控訴先不說，輿論上你們能承擔得起？”

回到這個家已有一個多月，我對父母的性格也算有所了解。

這話一出，母親果然猶豫了。

“另外，程依這個樣子，你確定花在多錢，你望女成鳳的心願可以達成？不如，培養我吧。”

母親看著我，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不服氣。

當然，不服歸不服，不影響最後的結果，我還是順利的留在了這個家。

之後，母親的態度對我仍然算不上多親熱，但至少我的生活水平跟上來了，九月份開學，我也上了和姐姐同一所的貴族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值得一提的是，我和顧葉誠一起分在了尖子班，還是 同桌，關係處理的不錯。

程依經過這次打擊後，也老實了很多，性子上收斂了許多，學習上也認真了許多。

一轉眼，兩年過去了，我們高三了。

人生最重要的一年，努力衝刺的時候。

我除了學習，心無旁騖。

直到有一天晚上的晚自習，上課鈴聲響起，其他人都在朝班級裏走，我看見程依一臉鬼鬼祟祟的朝外麵走去。

我出於好奇，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程依一路走到校園後門口，一群騎著摩托的鬼火少年在那等著。

她走了過去，相當熟稔的和對方打著招呼。

我不認識這群人，但也有所耳聞。

隔壁學校的不良少年，喜歡騎著摩托招搖過市，但長得不錯，還組建了一支地下樂隊，很是受這個年齡段學生的喜歡。

隻是沒想到，程依這種富家千金也吃這一套。

我眼見她上了為首的那個少年的摩托車然後離開。

如今母親對程依的態度也下去不少，沒有特別的要求，聽話，不惹事，成績過得去不給家族丟臉就行。

她若是知道了程依在高三時候逃課，還和一群鬼火少年混在一起，怕是又要高血壓了。

當然，這一切與我無關，我也不會主動去揭穿。

隻是我覺得那為首的少年，看起來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帶著這個疑慮，我回到了班上。

顧葉誠見我回來一副有心事的模樣，捅了捅我的胳膊肘，說道：“想什麼？快看，你爸爸的表演又上新聞了。”

他將手機上的報道拿過來讓我看，入眼便是父親穿著西裝接受采訪的照片。

我看著那張臉，終於想起來那少年為什麼眼熟了，他和我父親竟然有六分相似。

有什麼可怕的想法在心裏滋生，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是巧合還是有隱情？

我發現了，程依有察覺嗎？

“你知道隔壁學校那群鬼火少年一般晚上去哪裏嗎？”

“哦，你說喬星那群人啊，一般在酒吧表演，有人嚴查的話就去飆車。”

“行，幫我請個假，我有點事！”

丟下這句話，我匆匆離開，去到了學校附近的酒吧。

喬星應該剛表演完，下了台和程依膩歪在一起。

我隨手炒了一個空酒瓶，衝了過去，裝作一副護姐情深的樣子衝了過去。

“你是誰，為什麼帶壞我姐姐？”

這突來的變故，喬星一群人和程依都傻了。

喬星猛地推開我，怒道：“哪裏來的瘋婆子！滾！”

我趁機揪住喬星的頭發，雙方拉扯起來。

農村養孩子，主打一個野。

我從小和鄉下那群孩子打鬧著長大，還在山上和師父學過正經的武術，如今扭打起來，不說贏麵多大，至少一時半會不落下風。

不過這動靜鬧得有點大，又是在酒吧這種人多的地方，很快便有人來拉架。

我們被強製分開。

喬星被扯下不少頭發，罵罵咧咧的瞪著我。

“哪裏來的瘋婆子！”

程依一臉忐忑的站了出來，拉住想要繼續的喬星，勸他道：“對不起，這是我妹妹，可能有些誤會。我去勸勸，你別生氣啊。”

程依哄完了喬星，又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拉去一邊。

“你怎麼來這裏了，你快走，這酒吧是喬星他幹哥哥開的，你在這揍了他沒好果子吃的。”

我挑眉，似乎是有些意外程依的態度。

“你不怕我現在走了回家和媽媽說？”

提起媽媽，程依眼神有些閃躲，懼意十分明顯。

“你說不說的，我都沒辦法阻止。總不能在這讓喬星殺了你滅口吧、”

倒也挺有自知之明。

“算了，你的事情我懶得管，你自己注意點，萬一哪天被發現了，別把我牽扯進來。”

其實，程依和誰混在一起，我並不在意。

如今大家都讀高三了，眼瞅著十八成年了，她在做什麼心裏應該有數。

何況，名義上她還是姐姐呢，總不至於要我這個妹妹來照顧她吧。

我唯一好奇的是喬星的身份，我捏了捏藏在衣兜裏的毛發，目的已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