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清幽的墓碑前,是一束雪白的洋桔梗。
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出現在這裏,因為這裏住著我的白月光。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曾經的他那麼的驚才豔豔,無數的老師、專家都對他的逝去感到惋惜。
可是現在,他的墓碑前,已經很少再見到有其他人的痕跡。
都說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所以我不敢死,我怕我死了,他就真的不在了。
那張黑白照片上,一貫是他那不苟言笑的表情。
他一筆一劃寫下那一篇篇日記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表情呢?
......
“蘇玖!你今天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出去找野男人了!”
“想逃離我的身邊,我告訴你,絕無可能!”
我剛一回到家,就聞見了衝天的酒氣,程浩又喝酒了。
看著一地的狼藉,我習以為常地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你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這麼晚回來招呼也不打一聲,飯也不做,你想幹什麼去?是不是想死了?”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
程浩的眼神陰狠,猛地向前,雙手掐住我的脖子,陰翳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我的呼吸頓時變得困難了起來。
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 ,我的胃裏一陣翻湧。
這種情況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程浩喝完酒之後,不是耍酒瘋就是家暴我,見怪不怪了。
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提過離婚,可他就是不放手,一直把我拴在身邊,不停地折磨我。
不顧我的意願強行與我發生關係,發現我懷孕之後又拉著我去小診所,外麵更是不知道養了多少個鶯鶯燕燕......
對於這些,其實我都覺得無所謂,我就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玩偶,隻在每年的這一天醒來。
我淡淡的看著他,心裏卻是非常的疑惑。
為什麼和宋淮生七八分像的臉,放在他身上這麼醜呢?
我的臉逐漸因缺氧而變得通紅,我本能的伸手去拽程浩的胳膊,可是死活拽不動。
看來,他是真的想要殺我了......
終於覺得把我拴在身邊沒意思了吧。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啊!你是不是這麼以為的!”
程浩手上的力道逐漸加深,我甚至聽到了我的脖子發出骨頭錯位的聲音。
程浩的臉也逐漸模糊,我仿佛看到了宋淮生正站在我的對麵。
漆黑的眼眸與我對視,裏麵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一隻修長白淨的手緩慢地伸向我。
宋淮生,你來接我了......
03
“蘇玖,蘇玖?你怎麼又睡著了啊?快來拍合照了!”
我恍惚間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拍什麼合照?我不是死了嗎?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趴在課桌上,隻見講台上站滿了昔日的同學。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影正在拚命的向我招手。
她身上穿著藍白色的JK,馬尾高高的束起,盡顯青春活力。
我記得她,她是我們班的班花,學生時期,她總愛粘著我不放。
曾經的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
可是後來她當麵告訴我,接近我隻是因為我的醜,能夠襯托她的美貌。
所以,現在,我是重生了嗎?
我想起來了,今天好像是高考完,大家一起回母校拍畢業照的那一天。
我本能的在人群中尋找宋淮生的身影,隻見他低調的站在一處,眼神直直的看著我。
一襲黑色運動裝,讓他看上去有些拒人於千裏之外。
上一次,我唯唯諾諾的站到了彭玥的身邊,黑白的校服在精致JK的襯托下像個醜小鴨。
這一次,不管是重生還是做夢,我不想再錯過他了。
“蘇玖!這裏!”
我看著一直衝我招手的彭玥,沒有理睬,走到了宋淮生所在的地方。
如果說上輩子我一直沒有勇氣的話,那麼現在,知曉了他心意的我,自然有了底氣。
我的不理睬讓彭玥尬了一瞬,隨即眼眶通紅,楚楚可憐的看著我。
“蘇玖,是我哪裏做錯了嗎?你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
“蘇玖,要是我哪裏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和我說出來,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好朋友!”
彭玥的話成功讓大家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尤其是班裏的幾個男生,都不讚同的看著我。
“蘇玖,你這是做的不地道啊,要不是彭玥把你叫醒,可能著畢業照上都沒有你呢。”
彭玥的死忠粉跳了出來,話裏話外皆是在說我不知好歹,不知道感恩。
“就是就是,蘇玖,還不快跟彭玥道歉,今天本來大家都是高高興興,你非得整這些幺蛾子......”
“再說了,你說也不說一聲就站在宋大神的身邊,你以為宋大神想要跟你站一起啊?”
......
一時間,我成了班裏眾矢之的,就因為彭玥一句話,大家把矛頭都對準了我。
偏偏這個時候,彭玥又開始了好人的扮相。
“好了,大家都別說了,蘇玖應該也不是有心的吧,你們別怪她了。”
“別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大家的和氣。”
彭玥的眼睛濕漉漉的,一看就讓人心生憐意。
“彭玥,還是你好,蘇玖這麼對你你都不生氣,要是我早就氣死了......”
“就是就是......”
我冷眼看著他們這一唱一和的打壓,心裏靜若止水。
怎麼說我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再和這些未成年的學生計較,就有點不高級了。
現在我隻想趕緊拍完畢業照,然後和宋淮生攤牌!
沒有宋淮生的日子,太苦了。
“是我讓她站在這裏的,有問題?”
好聽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起,我一時間有些恍惚,這是前世經常出現在我夢裏的聲音。
我現在不會是在做夢吧?
宋淮生突然伸手,將我拉的離他更近了一點,清冽的味道若有若無地和我的鼻息纏繞在了一起。
我轉頭看他,隻見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麵不改色的看著前方,好像隻是在表達對剛剛的鬧劇的不滿。
如果不是耳尖紅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