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錚像個發狂的野獸,當著我的麵,毫無顧忌的在客廳翻箱倒櫃,將抽屜裏的東西抽出來扔在地上,散落一地。
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根本沒有值錢的東西,陳瑞錚瞧不起。
剛開始,陳瑞錚動作比較輕,翻出來的東西還會仔細看一眼再扔,後來,他堅信家裏有錢的念想有所動搖,摔東西的聲音特別重,甚至往天花板砸,砸得吊燈一晃一晃的。
整個客廳被翻了一遍,連沙發角落也沒有放過,陳瑞錚的拳頭狠狠砸在電視櫃上,發狠地看著我,咬牙切齒道:“錢呢?你把家裏的錢藏哪裏去了?”
我扯了扯嘴角,“家裏本來就沒有錢,你之前所擁有的名牌鞋,名牌衣服,都是爸媽從牙縫裏擠出來給你的,你太理所當然了。”
陳瑞錚顯然不能接受爸媽的不寬裕,他之前的日子很逍遙,吃喝不愁,能追到現在的女朋友,也全靠他出手大方,靠“鈔”能力追到的。
“你丫的放屁!”陳瑞錚對我橫眉怒目,一覺踢中爸爸生前最愛坐的木板凳,砸到牆上,瞬間四分五裂,可見他的脾氣有多暴躁,多恨我。
我滿不在乎,轉身就要走,這樣的敗類,我不屑跟他鬥氣。
可陳瑞錚追上來,拽住我的胳膊,指著我道:“我再問一遍,錢在哪?”
我挺直腰板對他說:“我不知道!”
陳瑞錚一拳砸在我的肩上,轉身去父母的房間,像一個土匪一樣搜刮金銀財寶。
我知道,無論他怎麼搜都搜不出錢財,如果家裏有存款,在上一世,我也不會去工地搬磚供他讀書而放棄自己的前途。
想到這裏,我不想在看著陳瑞錚,他太讓人心寒。
我回到我的房間,明明我也是爸媽的兒子,明明我才是哥哥,爸媽的心傾斜,將最好的東西全都給他,告訴我:“你是哥哥,要讓著弟弟。”
這一讓,便是十幾年。
我的房間是雜物間隔出來的,一邊堆放著各種雜物,一邊是我的床,再不能放下其他物品,連衣服也皺巴巴的疊在一起。
每當看到看到其他同學穿得幹淨整潔,我的衣服舊而皺,我會感到自卑,尤其是陳瑞錚和我一樣,也得的穿得皺巴巴的,明明他有一個衣櫃,卻懶得收拾。
不僅如此,我和陳瑞錚的成績天差地別,所有人都認為我會考一個考大學,就這樣,爸媽依舊給陳瑞錚買了一個書桌,說我的房間太小,放不下,想要寫作業就去弟弟房間,最終,在我的央求下,爸爸給我買了一個在床上使用的簡易書桌。
想著想著,眼淚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砰!”
“砰!”
“砰!”
三聲,一聲比一聲響。我不去看也知道,是小少爺不如意亂發脾氣了,我還聽到了玻璃碎響聲,緊接著,就是陳瑞錚離家的砸門聲。
我閉著眼緩了緩,打開房門走出去,爸媽的房間也是一地狼藉,還有他們的遺像,正麵朝地,我拿起來時,相框的碎渣“啪嗒”碎落一地,無奈,我將遺照重新放好。
臨走時,我看到爸媽的衣櫃門是敞開的,我頓時想到媽媽的金首飾,家庭條件不寬裕,爸爸還是給媽媽置辦了一個金戒指和一對金耳環,媽媽生前都舍不得戴。
我走過去看,首飾盒裏空無一物,我便知曉是陳瑞錚拿走了,不然,他臨走前不砸我的房門解氣都說不過去。
我閉了閉眼,心裏下了一個決定,陳瑞錚不是要錢嘛,我要讓他身無分文。
我們家雖然窮,但好歹還有一套房,比起存款和首飾,房子可要值錢得多,我當即打算將它賣了,一分也不留給那個敗家子。
我這樣想也這樣做了,聯係了附近的中介,我寧願低價出售,我自己吃虧,也不願意讓陳瑞錚知道後來分一杯羹。
為了讓買家放心,我和從前一樣,把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把陳瑞錚摔壞的門,衣櫃修理好,還把爸媽的遺照收起來,放回我自己的房間,隻為了能盡快將房子脫手。
中介的效率很快,沒有幾天,中介陸陸續續帶了好幾波人來看,因為價格偏低,一對中年夫婦很滿意,立馬跟我簽訂合同,錢很快到手。
離家的最後一晚,我沒有任何留戀,反而睡得更加舒坦,畢竟我是活過一世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去上學,順帶收走所有衣物和爸媽的遺照,我不會再回到這裏,我要重新生活,彌補上一世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