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找死。”
兩聲齊喝在衙門堂下爆發開來,是馬皇後帶來的兩個婢女。
緊接著就聽到蹭蹭兩人金屬碰撞聲,兩人手裏就多出了一把長劍,劍身低垂,但無盡的殺意卻直奔許青山而去。
“你們要造反啊?左右來人啊,把這群人壓入大牢。”
縣丞嚇破了膽,躲在許青山身後顫顫巍巍的發號施令。
左右衙役看了兩個婢女手中的長劍也是腿肚子直打顫,他們表麵沒說什麼,心裏卻已經開始罵娘了。
“師爺你一天天的不幹人事,人家手裏拿的是真家夥,我們憑什麼抓人啊?就憑手裏的木頭棍子。”
衙役裏也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兩個婢女表麵麵色姣好,看起來柔弱無力,但人不可貌相。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是高手。
王牢頭率先喊了一句:“兄弟們別輕舉妄動”隨後快步湊到了許青山身旁小聲說道:
“大人,對麵這兩個婢女是高手啊。”
“有多高?”
“大人可不敢輕舉妄動,這麼跟您說吧,我們這些人還不夠兩個女娃熱身呢。”
許青山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
隨後絲毫不在意似的,依舊是一副懶散的樣子,走到了眾人最前方指著朱元璋喊道:
“姓朱的,你是準備造反啊。我告訴你這可是天子腳下,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居然敢在公堂上亮凶器,就這一條就夠判你半年......”
朱元璋一臉陰冷的盯著許青山,現如今他對這個許青山已經失望至極。
馬皇後站在旁邊欲言欲止,這個表情她很久沒在老朱臉上看過了,上一次還是受到了部下的背叛。
“翠兒,玉兒。退下。”
眼看事情就要鬧大,馬皇後自然不能縱容事情繼續惡化,先喝住了自己的兩個婢女。
兩個婢女一聽沒有絲毫的猶豫,長劍收鞘,又退到了馬皇後身後。
沉默了許久的朱元璋終於開口咬牙怒斥道:
“姓許的,別以為你一個小小的縣令就沒人能治得了你。
我告訴你,我老朱也是講理的人。我今天非要跟你說道說道。
堂堂縣令,不聽他人言,直接草率結案,你如此行徑,一年能辦多少冤假錯案出來?
這是其一,玩忽職守,草菅人命。”
老朱越說越激動,索性擼起袖子大聲說道:
“我告訴你,我打的不是乞丐,是山匪......山匪知道嗎?
你們蘇青縣出了山匪,攔了我的馬車,嚇暈了我的隨從,還要搶奪我的東西,我教訓他們一頓何錯之有。
反倒是你,姓許的,你自己縣裏出了山匪卻毫不知情,你這個狗官
還有你有匪不剿,其罪可誅
......”
朱元璋越說越生氣,大有拔劍當場將許青山砍了的勢頭。
馬皇後站在後方倒也不擔心,除了兩個貼身的婢女,蘇青縣三十裏外上百名錦衣衛整裝待發。
如果她和朱元璋兩人入夜還沒有出來,這些錦衣衛就會魚貫而入。
不過一路走來,馬皇後就覺得蹊蹺,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伏兵,百姓也都照常活動。
這許青山顯然沒有造反的打算,隻不過是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錯把皇帝抓起來了而已。
真到了關鍵時刻,直接攤牌抓了這個許青山就是。
不用那埋伏起來的上百名錦衣衛,這些衙役自己的兩個婢女就能輕鬆應對。
現如今是朱元璋不想暴漏身份,馬皇後也隻好站在一旁沉默不語,陪著老朱繼續演下去。
朱元璋在堂下越說越激動,許青山卻好像沒聽到似的,隻是吩咐師爺等到他說完了就將一行人抓入大牢。
自己則準備回去睡覺去了,聽到山匪許青山楞了一下,停下腳步:
“你剛才說什麼?山匪?”
朱元璋被許青山這麼一問也懵了,怔了一下。
看了一眼縣丞,許青山疑惑道:“咱們蘇青縣境內有山匪嗎?”
老朱頓時無語至極,這個狗官自己管轄的地方有沒有山匪,你都不知道?
狗官,妥妥的狗官。
這些百姓,不,刁民也是瞎了眼居然認為許青山是好官,還稱讚有加。
等朕不裝了,咋家非要好好折磨你一頓,也讓其他臣子看看當狗官是什麼下場。
朱元璋心裏已經想好怎麼懲治許青山了。
......
縣丞沉思了片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湊到了許青山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聲音很小,周圍人聽不清在說什麼,不過許青山聽完之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接著
他慵懶的看了一眼朱元璋,打趣問道:
“山匪?你確定你碰到的是山匪?”
看許青山的神色,朱元璋心裏突然有一股不詳的感覺,他皺了皺眉頭疑惑道:
“難道不是?那幫人搶東西豈能不是山匪,我告訴你別想混淆視聽,狗官你就是判錯了......”
他沒有正麵回答朱元璋的問題,擺了擺手伸了一下懶腰,一副慵懶的樣子開口道:
“也罷,你罵了我這麼久,一口一個狗官,辱罵朝廷命官也是重罪。不過現在本官有要是在身,不跟你計較。”
隨後抬頭看了一眼日晷:
“正好時間也快到了,本官就帶你見一見那幫山匪......”
說完話,許青山徑直朝內堂走去,同時對著縣丞吩咐道:
“走收拾東西去見那一幫家夥。”
縣丞點了點頭,而站在堂下的朱元璋卻皺著眉頭,他不明白許青山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身後,馬皇後上前為朱元璋捋了捋衣服,開口說道:
“陛下,依我看不如直接攤牌,先將許青山抓了,由你發落,朝堂之內都在等著你回去......”
朱元璋眼神複雜搖了搖頭說道:
“不,再等等。”
“我有點看不懂這個許青山,蘇青縣被這個許晴山治理的井井有條。
咋家本以為他是個人才,是個好官,沒想到咋家剛入了蘇青縣就碰上這麼一檔子事。”
“不過聽許青山所說,他好像是知道那些山匪。先跟上去看看這個許青山怎麼對付那群山匪......”
馬皇後滿臉擔憂:
“陛下,我看這許青山不僅知道那群山匪,說不定還和山匪有勾連......”
一番話傳到了朱元璋耳朵裏,他也有相同的猜測,但沒有證據也不好亂冤枉人。
“先跟上去看看,如果屬實,到時候再收拾他也不遲。”
馬皇後一聽點了點頭,眼看朱元璋拿定了主意,她自然沒有意見。
朱元璋看著換了一身官服從後堂走出來的許青山,也是微微皺眉。
難道咋家看走眼了?
難道這許青山不是狗官?
可是轉念一想,幾次接觸下來,這個許青山怎麼看都是一個狗官啊?
正恍神間,許青山已經準備妥當,安排了幾個捕快跟隨,師爺也赫然在列,就這麼幾個人便徑直走出了縣衙準備爬山去了。
朱元璋看著這麼幾個人,有些目瞪口呆,他驚呼道:“憑著幾個人就敢去闖山匪老巢?要去剿滅山匪?”
“剿滅山匪?誰說我要去剿滅山匪了?你一個犯人那麼多話幹什麼?跟上就是了......”
犯人?
他一個堂堂大明朝的開國皇帝居然被許青山叫做犯人,能不生氣?
但為了能弄清事實真相,老朱忍了,帶著馬皇後跟在許青山身後向著蘇青縣外走去......
老朱倒要看看許青山怎麼對付那群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