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就對上男人溫和的關心,讓平時隻麵對過老板狂風驟雨的蘇柚有點不知所措,連講話都磕磕巴巴的不知所言。
“我,我沒事,不,不冷... ...”
像是被她這般木楞的樣子愉悅到,蘇柚清晰地聽到了男人唇邊冒出了輕輕一聲“噗”。
盡管隻有一聲,但蘇柚絕對不會聽錯。
她詫異的抬起頭看向薄頤。
隻看到了依舊冷麵的男人。
莫非聽錯了?
“發什麼呆,已經到2樓了。”
薄頤沒再多言,腳步不停,但不再像之前那樣快了,就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二人一路再無交流,沉默地走出寫字樓。
司機早已將車子停在門口。
蘇柚目送著薄頤坐上去,“那薄總,我就先回去了,您注意安全!”
說完,也不等薄頤回應,轉身一陣風般,跑到一旁等候的出租車邊鑽了進去。
靈活的像隻受驚嚇的兔子。
望著那輛遠去的出租車,薄頤單手撐著臉頰,恰好扶過蘇柚的那隻手的手指靠近鼻尖。
指尖淡淡縈繞著一縷淡香,男人雙眸微眯,一抹興味在眼眸深處飄過。
半晌,他斂下眸子,將情緒掩下。
“走吧。”
蘇柚打車到小區門口,忍著疼痛,獨自一瘸一拐的走上樓。
剛打開門,陣陣濃鬱的菜肉香撲鼻而來,讓還沒吃飯的她頓覺好餓。
屋內,蘇星辰與蘇父蘇母三人圍坐在餐桌旁,笑著邊吃邊聊,好不溫馨愜意。
三人似是聽見動靜,同時望向門口,見是蘇柚,轉頭又接著方才的話題笑談起來,仿佛她可有可無。
蘇柚眼眸酸澀,眼框裏蓄滿了淚水,卻忍著不讓它流下來。
曾經,她無數次問過奶奶,為什麼母親和父親還有姐姐如此不喜歡自己,但奶奶並沒說理由。
包括現在,她也不是很清楚。
望著幾人溫馨的畫麵,蘇柚隻想逃離。
快走到餐桌時,蘇晨辰起身攔住了蘇柚。
她挑畔地看著蘇柚,用手將額前的碎發撩至耳後,指間一顆豪華鑽戒在燈光的映射下璀璨奪目。
這是上次她讓薄頤送的。
“怎麼這麼晚回來?我告訴你蘇柚,薄頤是你姐夫,你可不要妄想著留下來陪著他一起下班,會獲得他的好感。”
“明白嗎?”
蘇星辰趾高氣昂看著她,鼻孔都要杵到天上了。
蘇柚被她手上的那顆戒指閃了眼,移開視線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並沒有和他一起下班,還有事嗎?沒有事,我先上樓了。”
說完,深一腳淺一腳向樓上走去。
眼神隨著她的背影消失,蘇星辰一臉不屑的走回了餐桌。
“這連飯都不吃了,下班還這麼晚,更何況還在薄頤公司裏上班,爸媽!我真的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在勾引薄頤!”
說完了一屁股坐在那裏,又是撒嬌又是泄氣。
看的一旁的兩個人特別的無奈。
蘇母給她夾過去一塊肉。
“你看她長得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會被薄頤喜歡上?隻有我的大女兒長得這麼可人,小女兒就像是癩蛤蟆一樣,薄頤是看不中她的,放心吧。”
“可是......那也不得不防啊,畢竟蘇柚進的可是他的房,萬一兩個人日久生情?或者是某天聊天,不小心透露出去......”
“那我們該怎麼辦?”
蘇星辰咬著牙,苦苦的哀求著說,話語裏麵還帶著幾絲委屈,看得出來,是真的對這件事情感到很憋屈。
尤其是自己還是冒充的那個人。
蘇母略微一思考,覺得好像還真是這樣!
蘇柚本身就是一個愛抱怨的人,甚至一天天愁容不展的,隻要是個人都會去問問她怎麼回事。
嘴再沒有個把門的......
那這不糟糕了嗎?
蘇母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覺得你說的對。”
“前幾天你回來告訴我蘇柚在薄頤去公司上班,我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你們說,蘇柚會不會是借著你們兩個人的關係拿到了這個位置?”
“肯定的呀,媽!”蘇星辰跺了跺腳,委屈死了:“如果不是這樣,薄頤公司怎麼會要她這個要什麼什麼都沒有的人?真是太可惡了!不然讓她離職吧!”
“這也是一個保障。”
蘇母蘇父兩個人略微一思考。
覺得這個完全可以!
“行,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蘇柚踉蹌著走回了房間,脫掉衣服來到了衛生間。
一邊用溫水衝刷身體,一邊查看自己腳上的紅腫。
崴的很嚴重,可在家裏的人沒一個關心她。
他們都在圍著蘇星辰轉。
做的飯菜也是她喜歡的,明明都是母親的孩子,蘇柚實在搞不懂差別為什麼這麼大。
不知不覺,忽然笑了一下。
可笑著,笑著,這水滴怎麼就從臉上滴下來了呢?
伸出手一摸,發現是淚水。
再也控製不住,倒在了腿上大哭一場。
等到洗完了,蘇柚才發現自己晚上沒吃飯,肚子很餓。
慢吞吞的下了樓,然後把放進冰箱的菜拿出來重新熱好,剛坐在原地想吃一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走路的聲音。
隨著冰箱門被關上,蘇母的聲音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傳了出來。
嚇了蘇柚一跳。
“媽!你怎麼走路沒聲音?”
蘇母上上下下查看她,然後落在了她身上那為數不多還沒有消失的斑點上。
“怎麼?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害怕別人發現?”
蘇柚尷尬的一笑,然後把吃的東西一個個端了上去,
“沒有,就是餓了下來吃一口。”
“哦。”蘇母隨意的嗯了一聲,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走過去,坐在她的對麵。
“我聽說你在你姐夫的公司上班?”
蘇柚低著頭吃東西,點了點頭。
“明天就離職。”
蘇柚愣了一下,抬起頭,有些奇怪的看著母親。
“為什麼?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好工作,為什麼讓我離職?”
“你還有臉說?你難道不知道薄頤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嗎?你懂不懂的什麼叫做禮義廉恥?沒出嫁個姑娘,在姐夫的公司上班,萬一再發生一點事情......”
蘇母眼神不懷好意在她身上來回掃描。
意味不言而喻。
蘇柚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慢慢的把碗筷放下來,她解釋道。
“我不會離職,也不會喜歡薄頤。”
“你看我相信你嗎?好啊,既然你不答應,執意要留在他的公司,那以後你奶奶我就不會再管。”
“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壓根就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蘇母扭頭就離開了。
看著桌子上的飯菜,蘇柚毫無食欲。
為什麼這個家裏沒有人看著她的好!
難道自己就不配擁有一切嗎?
蘇柚把碗筷放了回去,就上了樓。
第二天腫著眼睛起來,坐在床上想了好片刻。
認真的思考著,昨天晚上蘇母說的話題。
下樓正好看到蘇母正在一邊做瑜伽,一邊看新聞,看到她下來,與其頗為冷淡。
“昨天晚上想的怎麼樣?”
蘇柚知道這個坎是過不去的,站在原地看著母親,然後把昨天晚上想了一夜的結果告訴她。
“我可以離職,但我有個條件,你必須把奶奶一年的醫藥費一次性-交完,否則,我不會離職。”
蘇柚想了一晚上,隻能想到這個方法。
奶奶那邊,她一定要救!
但她不想一直受威脅。
蘇母沒想到蘇柚竟然敢威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