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攀上娘親的肩膀撒著嬌,娘親有些局促,又很快放鬆身子回抱著我。
「怎麼了?」
「想娘了。」
我緊緊抱著娘親,心中忍不住的暴虐,隻要家人皆安,少了我一個也沒關係。但要是......
「當真不走了?」
「嗯。」
當晚,我的哥哥孟鶴亭在我的院中攔住了我,皺眉問道——
「孟月出,你當真喜歡薑,陛下?」
我淡然了神色,看向夜空中的皎潔月亮。
【果然,還是邊塞的月亮更得我心。】
「哥哥,喜不喜歡,很重要嗎?」
「你喜不喜歡,對我,對我們這個家都很重要,你知道的,隻要你喜歡的我們會去爭取。」
我知道他沒說完的那半句:你不喜歡,我們就是拚了命也要......哥哥抓住我的肩膀,讓我麵對他,我揚起笑道——
「喜歡。」
【才怪。】
哥哥的麵色瞬間難看,抓著我的手也猛然收緊,他也知道當今聖上並非良人。
「我知道了。」
他匆匆丟下一句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喜歡的代價遠比不喜歡的代價低的多。薑堰表麵看著溫柔,可我卻嗅得到他骨子裏的那種狠辣,再說,能坐上那張龍椅的人,哪有良善之輩。
「月兒。」
父親的聲音響起,我收起滿眼落寞,故作輕鬆。
「爹,這中都也挺好的,榮華富貴一輩子也不錯。」
爹沒有回答,我們兩人在院內站了一宿,樹上的梨花翩然落下,像是在宣告蕭瑟離別。
我在中都的這幾日惡名遠播,鬧了萬華樓,燒了淨水閣,揍了宰相之子等等......
短短十日,中都的狗遇到我都要繞道走。對於這情況我喜聞樂見,上麵那位想必也歡喜的很。
在與母親送別了父親,哥哥與孟家軍時,我清晰的看見,硬漢一般的父親眼中淚光閃爍,母親也沉默不語。
我下意識的張嘴要留下父親,卻被母親攔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遠走。
我心中不安,母親也跪在佛堂前日夜誦經以求他們平安。
我丟下手中的長槍,跪倒在佛像前。
娘親輕聲呢喃道——
「心誠自會平安,不必擔憂。」
我垂下眼眸,若當真心安,娘親又何必日夜長跪不起,我們隻能以這種方式來寬慰自己。
薑堰也時時差人送來那些金銀珠寶以示恩賞。
過了四個月,急訊傳來——孟柯將軍判斷失誤,戰死沙場,孟家軍折損十分之九,幾近覆滅,一時間朝野震驚,舉國哀痛。
娘親在聽了這消息後,一下子暈了過去。我死死捏住傳信人的手腕,問他。
「我哥呢?」
「少,少將軍,被押進大牢了。」
「什麼?」
我將娘親交給小桃照顧,一人一馬,想要入宮求情,卻被阻在門外,那天的雪很大,我跪了三四個時辰都沒有得到召見。
迷糊間,一雙金絲鑲邊的白靴映入我的眼簾。
「回去吧,他不會見你的。」
我抬頭望去,那張臉再次重合,我輕聲呢喃,一頭暈了過去。
「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