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望子成龍,可我媽是望子幫她人成龍,我媽會逼我輟學去打工賺錢送表姐出國留學,
會逼我賣腎給表姐買車,會逼我嫁給老男人換彩禮給表姐買房。
她說表姐漂亮就該有美好的人生,說表姐一家收留了我們,我就該盡我所有報答她。
後來我被老男人折磨以至於傷口感染躺在醫院病床奄奄一息,我媽不但沒有心疼反而責怪我,
「進醫院一天得花多少錢,有這錢給你表姐買個名牌包多好。」
睜眼,我回到了我媽逼我賣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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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你表姐快回國了,我和你姨媽商量給她買輛車,她在國外出門都是開車,我們怕她坐公交不習慣,」
我媽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盡是心疼。
想當初我們剛搬來這的時候,這裏還沒有開發好,不管是從市區到這裏還是從工業園到這裏都沒有直達的公交車。
大冬天的,我就騎著自行車騎行兩個小時去工業園上班,
寒風打在臉上的疼跟在被尖利的刀刮,車輪打滑被甩出去再重重落地的疼就跟在被幾百斤的胖子壓,
每天出門猶如上刑場,我當時想要是有直達的公交車坐不用再騎自行車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後來真的有了直達的公交車,我真的感覺無比幸福。
可我媽竟然覺得我表姐坐公交是件多麼委屈的事,甚至比我賣腎還委屈。
「那就買啊,現在幾萬塊錢就可以買一輛車,姨父年薪三十萬,買輛車綽綽有餘。」
「你這孩子,要不說你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呢,你表姐在國外讀書一年都不止花三十萬了,你姨媽身體不好上不得班,家裏就靠你姨父掙點錢,給你表姐交完學費,哪裏還有錢買車,」
我媽說完開始對我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說你,真是沒用,在工廠工作五年了連個小組長你都當不上,要是你能當個什麼領導你也能多賺點工資。」
「你姨媽他們對我們母女恩重如山,現在他們就這麼點小小的要求,咱們一定得幫,媽打聽了,人少一個腎沒事,隻要不做重活就行,你工廠做的都是小物件,又是坐班,不算重活。」
「多的一個腎你就賣了,能賣十萬塊錢,媽手上還有點,湊湊能有個十五萬。」
「你表姐可是海歸,幾萬塊錢的車不配她的身份,十五萬還勉強能湊活開的出去。」
合著還委屈她了唄,當然,我表姐姚舒雲還真,覺得委屈呢。
我媽把用紅布蓋著的新車當著她的麵掀開的時候,還被她嫌棄了,
「就這破車我還能驚喜咋的,坐上去也不知道會不會磨破我嬌嫩的肌膚,我不要。」
我媽和我姨媽立馬哄她,
「舒雲呐,不會的,媽媽給你買個軟墊子放上去就不會了,你就勉強的要了吧,車在差也比跟人擠公交強。」
「是啊,舒雲,當個過渡,你看你這麼漂亮,哪能跟人擠公交,打車就更不行了,萬一碰到心思不正的司機怎麼辦,還有你這麼有本事,國內的公司還不搶著高薪聘你,你開不了兩月,你就能換輛跑車了。」
「那好吧,給你們倆個麵子,我就湊活開兩月。」
說湊活兩月的姚舒雲足足開了五年,還是因為被撞報廢了,開不了才不開的。
我媽見我不說話,掐著我的膀子說道,
「楚熙,你不會是不願意吧,我可告訴你,我王淑芬的閨女可不能做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如果做白眼狼可以免去少腎,免去嫁給老男人被老男人折磨的苦難,那麼白眼狼這個詞就是褒義詞。
「媽,我願意就有鬼了,倒是你腦子裏裝的都是漿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