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薔背靠著沙發,雙手環胸道:“黎初,你別忘了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黎家給你的,沒了黎家,你什麼都不是,別不知好歹。”
看黎初從進門開始就一副乖巧的模樣,溫薔揚起下巴,打量著黎初漂亮的臉蛋,心裏已經認真的盤算了起來。
哪怕黎初不是黎家親生的女兒,但一個漂亮的養女,也可以在商場交際上幫到他們很多的忙,最好是能把她嫁給合適的合作人,將她所剩下的價值全部壓榨出來。
溫薔越想越得意。
直到黎初忽然一轉手中的協議書,將其攔腰撕開。
滋啦-!
黎初隨意的將協議書一下一下撕碎,揚手將撕毀的碎片甩向溫薔:“溫薔,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溫薔的臉色猛然陰沉,抬手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震得上麵的茶杯發出了脆響:“黎初,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
黎初優雅的雙腿 交疊,紅唇勾起嫣然的笑意:“溫薔,我今天回來,是為了和你算賬的。”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算賬,我養了你十八年,這份恩情你一輩子都還不起!”溫薔像是捏住了黎初的小辮子,望著她的眼神好像是在看著一個可以隨意擺布的玩意。
黎初笑而不語,抬手把一張單子甩在了桌上。
黎墨雪拿起單子看了看:“十八年學業開銷,衣食住行開銷,旅行開銷......姐姐,你怎麼能把這麼多年媽媽給你的花的錢算的這麼清楚呢?”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金額我都核實過,今天,我就把我該還的養育之恩全部加倍還給你們。”黎初啪嗒一聲打開了黑色皮箱的卡扣,露出而來裏麵大片的百元大鈔。
黎初望著這些錢,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她這十八年在黎家度過的時光。
從小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媽媽看上去好像沒有那麼喜歡她,為什麼黎家的人從來都把她當做笑柄。
因為她本就不是屬於這個家的人,她曾經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泡影。
可哪怕是要結束這一切,也要由她動手。
她要親手還清一切,斬斷和黎家的一切!
黎初壓抑了五年的恨意在此時爆發,她想到她曾經拮據的生活,抬手將皮箱裏的鈔票撒向溫薔母女。
嘩啦——!
漫天紅彤彤的鈔票洋洋灑灑的落下,化為了一場鈔票雨,灑落在大廳的地麵上,刺眼而又張揚。
整個大廳一片狼藉,唯有黎初傲然的站在原地,她眼中外露的情緒全部收回,隨手丟下皮箱,好似眼前瘋狂的一幕和她毫無關係。
“今天我還清了黎家對我十八年的養育,從此,我和黎家互不相欠。”黎初將母女兩人呆滯的表情收入眼底,戴上了墨鏡,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黎初離開的背影太過瀟灑,毫無一點留戀,和溫薔想象中的那個黎初截然不同。
從前的黎初是最心軟最好拿捏的,她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嚇得她渾身顫抖。
不過短短五年而已,黎初怎麼就變了這麼多?
想到一直捏在手中的任人揉搓的黎初忽然失控了,溫薔不甘心的咬牙,頓生一計。
“好歹我也是養了你十八年,你居然這麼對我,黎初,你,你太讓我失望了......”溫薔說著,翻著白眼,捂著胸口一臉虛弱的朝後倒去。
黎初轉頭看向了溫薔虛偽的演技,眼中冷笑更甚。
她五年前怎麼沒有發現,溫薔的演技是如此虛偽,她隻是看一下這個女人的嘴臉就惡心的想吐。
如果五年前她就看穿這一家人的嘴臉,或許她的孩子也不會死了。
不過還好,現在醒悟也不算晚。
黎初雙手環胸,望著溫薔光打雷不下雨的模樣:“哭不出來是嗎?需不需要給你備一瓶眼藥水?”
溫薔見黎初眼神中滿是對她的嘲諷,氣不打一處來,猛地站起來,結果真的不小心岔了氣:“哎呦,好疼!”
黎初冷眼看到這裏,興致缺缺的收回目光,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媽媽!”黎墨雪伸手扶住了溫薔,幫她順氣,視線看向離開的黎初說道,“姐姐,你能還的清錢,可你還不清養育之恩,還不清爸爸媽媽在你身上傾注了十八年的感情。”
黎墨雪的話,讓已經快走到門口的黎初停下了腳步。
溫薔眯著眼睛見此一幕,眼中泛起了得意的光芒。
她就猜到黎初會心軟,說到底,這個死丫頭還是會被她給拿捏。
黎初轉身看了一眼溫薔,想了下後,打開了手提包,又取出了厚厚一遝子鈔票:“下次嫌少的話就直說,沒有必要用這種拙劣的演技騙取醫藥費。”
“黎初,你說什麼?!”溫薔沒想到黎初居然用錢侮辱她,氣的朝黎初衝去。
黎初看好時機,正好啪的一下把手裏的紙幣全都砸在溫薔臉上,然後轉身離開。
溫薔被打的臉頰生疼,想不通為什麼從前管用的招數一點都沒用了,心裏不免有些發慌:“黎初,我警告你,你要是踏出了大門,就永遠不要再想我認你這個女兒!”
黎初無視了溫薔的話,踏出了黎家大門。
門外的陽光照在臉上,黎初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時候,她遠遠的看著一輛眼熟的香檳色跑車從前方的道路盡頭開了過來。
她身後,黎墨雪也已經一路小跑,迅速的追了上來。
“姐姐,你別走好不好?”黎墨雪想要伸手拉著黎初,卻又在即將觸碰到黎初的時候,被她冰冷的眼神嚇得收回了手:“姐姐,你是爸爸媽媽養大的女兒,是我的家人,我不想看到我的家人 流落在外......”
“你到底想說什麼。”黎初眼神淡漠的看著黎墨雪問道。
黎墨雪見黎初停下腳步,眼中泛起希望的光:“姐姐,五年前的一切都是一場誤會,我們還是一家人,我會幫你勸爸爸媽媽讓他們消氣,你就回家吧。”
“一場誤會?”黎初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四個字,強烈的憤怒讓她眼中翻滾起熊熊火焰。
一場誤會,讓她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沒了氣息,慘死郊外。
十八年的所有感情都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黎初隻是想到,便感覺有鈍刀在她心頭的傷口裏不停切割,疼得她幾乎發狂。
而這一切對於黎家人而言,居然隻算是一個小小的誤會。
黎墨雪從未見過黎初露出過如此憤怒的表情,呆呆的看著黎初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