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雲暖翻身上床,春秀驀然收緊了眸子,回想起進京前一晚上的事情,趕緊走過去幫蘇雲暖掖了掖被子,咬著唇,猶豫再三道:“姑娘,若是夫人看見你的守宮砂不在了......”
蘇雲暖揚了揚胳膊,對春秀笑了笑說到:“睡吧。”
第二天的清晨,蘇雲暖還未完全清醒,就見一個婆子一腳踹開她房間的門,中氣十足的說道:“暖姐兒呢?老爺和老太君正在正廳等著你呢!終於回來了,竟然還不知道給人家行禮?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沒娘教的東西!”
蘇雲暖一骨碌爬起來,動作太大,讓那婆子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從鄉下來的大小姐在回府當晚就狠狠的來了一個下馬威,這事情他們可都清清楚楚呢!
那個被掐了脖子的張婆子可是國公府的一號人物,如今脖子上一圈紫色的痕跡,看上去滲人可怖。
可蘇雲暖三步兩步逼上前來,伸手一揚,一個巴掌就落到了那婆子的臉上。
婆子哇呀一聲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臉就大喊道:“你在幹什麼?”
蘇雲暖甩了甩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你今日若是說我,我便也饒了你,可是你居然敢說我娘?你以為我能放過你?”
婆子坐在地上連連後退,蘇雲暖一腳就踹在了她的前胸,不屑的說道:“狗眼看人低,對蘇家嫡女竟是這般態度,到底誰沒有規矩?”
那婆子被蘇雲暖踹的連呼吸都不暢了,趴在地上好久都沒有緩過來。
蘇雲暖起身穿好衣服,那是一件洗的舊了的淺色裙子,看上去寒酸不止。
蘇雲暖從鄉下帶著的三個下人已經等在院子裏了,王二娘在前麵引路,兩個丫鬟在後麵跟著,不多時候就到了前廳。
正中間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那老人頭上帶著金首飾,雙手放在一把拐杖上麵,兩隻手腕上都帶著玉鐲子,成色及其好。
她穿著一件棕色的袍子,上麵繡著梨花,她麵上皺紋不少,可是皮膚卻十分白皙,從眉眼之間可以看出,她年輕的時候絕對是一個美人。
她的左右手邊,各坐著敬國公和胡氏。
敬國公的臉很長,下巴很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蘇雲暖,兩撇胡子擰在他的嘴唇上麵,生動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吹胡子瞪眼。
蘇雪晴和蘇雪臨坐在下座上,都抻著脖子看著她。
蘇雲暖緩緩的行了個禮,不等他們說什麼,已經直起了身子。
坐上一片沉默,不多時候,敬國公終於忍不住了,他的手狠狠的敲著桌子,一下一下,冷聲說道:“昨日溪蓮說你沒規矩,我還不相信,今天一見,你可真是貽笑大方了。”
蘇雲暖抬眼,一雙極其狹長的眼睛突然淚光閃閃,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父親,您的意思是,夫人找您告狀了?女兒確實是從鄉下來的,不清楚咱家的規矩,女兒可以學的......”
“隻是不知道現在學習來不來得及......”
“女兒想著,雖然有些規矩女兒不懂,夫人自然也會幫襯提點,結果不想夫人竟然隻知告狀?”她的話一出,胡氏的表情一下就變了,她伸手去抓敬國公的胳膊,就想要解釋。
即便她如今是夫人,做事也必然要再三思考,如今他們可是要哄著蘇雲暖替蘇雪晴嫁給那淮南王呢。
若是敬國公認為自己編排蘇雲暖,她的形象必然要大打折扣的。
蘇雪臨當即就站了起來,一拍桌子就大聲喊道:“爹,你別聽她裝模作樣!她昨天晚上回來可是差點將張嬤嬤掐死!”
“那是因為......張嬤嬤讓我走小門,外麵那麼多人看著呢,我覺得,有些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