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寧是真巴不得能跟男主一樣受一場罪,也好過將來遭原主牽連,被一刀兩段!
奈何原身是沐家最寶貝的小女兒。
母親蘇氏那是將她寵得無法無天的,哪裏舍得罰她?
這一求不但沒成,還起了反效果。
蘇氏以為閨女對這懲罰不滿意,再加上素來受氣包的少年這次暴起傷人,咬了咬牙,直接叫人把他關進了柴房,不給治傷,晚上也不給吃的。
......
......
暮色四合。
柴房外的矮牆邊,八九歲的女孩兒探著小腦袋焦急的朝裏頭張望。
她想找蘇氏求情,又怕跟之前一樣越求越慘。
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好小姐,夜裏風涼,您身子還虛著,何苦自己來呢?”
“看他的慘狀奴婢可以代勞的,還能替您踢他兩腳!再說了,夫人都發話了,這小畜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沐阮寧神色猙獰的轉頭看向說話之人,丫鬟小芙嚇了一跳。
“誰說我是來看他有多慘的?”
“......”
“還有,到底是誰第一個罵他小畜生的??”她捋著袖子,心想,一定要把那人狠狠打一頓給男主出氣!
“......不就是您?”
“什麼??”震驚。
小芙緩緩道:“兩年前,他剛來的時候,小姐您說,沈宴舟這小畜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定要讓他看清自己的身份?”
“後來您不是非常非常討厭他,立誓要把他趕出去麼?”
沐阮寧聽到這兒,腦子裏炸火花兒似的飄出來一些破碎的記憶片段。
她終於記起來原身為什麼那麼討厭沈宴舟了。
想退親!
當初沈宴舟剛來的時候,原身就聽人嚼舌根說是家裏要將她嫁給沈宴舟,才將人送來寄養。
但未長開的少年麵黃肌瘦,長期病弱,衣服破舊,實在叫她沒麵子。
沐阮寧當即哭鬧個沒完。
即便後來澄清是謠言,但家裏根本沒有把他趕走。原身又又又開始聽信了旁人挑唆,繼續作死欺淩他。
思及此,沐阮寧無語凝噎。
兩年啊!“沐阮寧”已經欺負了男主兩年了!
為什麼自己不是他剛來府裏借住就穿過來呢?她隻想當男主的小迷妹謝謝!!
沐阮寧生無可戀的擦了擦眼淚鼻涕,將身上的包袱緊了緊,起身就翻上了牆。
不管怎麼說,先給男主送吃送藥是正經。
豈料......
她剛跳下去,一抬眼就對上了一雙冷冽的眸子。
沈宴舟靠在門口,渾身籠罩著夜色。
空氣一時沉默。
少年攥著拐棍,表情寡淡。
但沐阮寧總覺得這人下一秒就要抄起杖子衝上來砸她......
不說話的男主尤其可怕,她分分鐘想落荒而逃。
但摸摸自己Q彈一體的小腰肢,為了它不分家,沐阮寧生生忍住了逃跑的衝動。
她頂著男主的死亡凝視,硬著頭皮走上前。
“你......怎麼站在門口!不冷嗎?”
“......”
男主涼涼的瞧著她,仿佛是個啞巴。
沐阮寧移開了目光,咳了一下:“你受傷了,該好好在床上歇著的......”
她拿火折子隨手點燃油燈之際才發現——
柴房裏根本沒有床。
就連地上鋪陳的柴草,不是太硬、就是濕噠噠根本不能躺。以至於她方才說的,仿佛是再“尋常”不過的風涼話。
世界的盡頭是沉默......
正羞愧尷尬的時候,驀然聽見門口傳來少年沙啞虛弱卻陰冷的聲音。
“看夠了?”
沐阮寧猛地回頭。
少年空洞的眸子落在破窗的窟窿上:“可還滿意?”
“我......”她呐呐解釋:“我不是來幸災樂禍的......”
但沈宴舟聲音冷淡:“滾。”
“!”
沐阮寧脫口而出:“我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