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已經放下刀叉抬起頭,他麵色極白,便顯得五官尤其深刻,鷹眸亦發犀利,展露出的肌肉線條有精心鍛煉過的痕跡,這樣的人,若是抹上發蠟穿上貴價西裝,一定威勢逼人。
當然,即便現在蓬鬆著頭發,幾縷還搭在額前,也絲毫沒折損他的威勢。
“顧小姐可能忘了,你昨天救的老人是我的父親,也是岑家的老家主,所以是你有恩在先。”
“啊?”他這樣講反倒更讓人惶恐,畢竟真感激的人一般不會這樣講話,顧念遠隻得繼續微笑,“這麼巧,岑先生說笑了,什麼恩不恩的,我隻是碰巧遇見罷了,老人家沒事就好。”
“顧小姐昨晚為何去紅亭?”
“哦,是這樣,我......嗯......我是去找朋友,但是她還在工作,我隻能在休息室等,恰好,我心情不大好多喝了兩杯......就......”顧念遠誠懇解釋,“非常抱歉岑先生,如果弄壞了什麼我一定賠!”
“不錯,顧小姐很誠實。不過......你昨天剛被解職,為救我父親,還墊付了不菲的醫藥費,怎麼賠?”
顧念遠的笑容有一點點凝滯:“岑先生怎麼知道......您調查過我?”
“畢竟很巧,不是嗎,顧小姐白天救下我父親,晚上就醉倒在我懷裏,實在讓人有些害怕。”
您看著一點都不害怕,顧念遠心想,但她還是耐心解釋:“岑先生,您誤會了,這真的是趕巧了,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倒黴不是。”
“確實倒黴。”岑先生淡笑一聲給與肯定。
“是啊,不過這隻是暫時的,岑先生放心,不論是什麼我一定會賠的。”
“賠就不必了,我這裏有個項目,想跟顧小姐分享一下,如果你願意,咱們可以合作。”
“......什麼項目?”
“結婚。”
“啊?”顧念遠愣愣的重複,“結婚?誰跟誰結?”
“這裏沒有別人,當然是我跟你。”
岑寂見女人的笑臉一點點崩塌,忽而又恢複,然後急道:“岑先生您在開玩笑吧。”
“我不開玩笑。”
“可......”
顧念遠連啞口無言時都在試圖保持笑容,好像奮力維持著什麼金鐘罩鐵布衫一樣。
“顧小姐很愛笑嗎?”
“啊?”
岑寂沒有繼續這個問題,他道:“顧小姐,結婚的意思是我雇你做妻子,為期一年,在此期間,你隻需要保持單身,並在必要的場合裏,同我一起進行一些簡單的社交。”
岑寂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像是遊客在觀賞動物園的動物。
顧念遠知道自己就是那隻動物,所以,她快要笑不下去了:
“岑先生是小說看多了嗎,想結婚幹嘛不去相親?我不覺得自己符合您的擇偶標準。”
“這是合作項目,並非真正的婚姻,不需要擇偶標準。”
“好,那麼我不覺得自己夠格做您的合作夥伴。”
女人的聲音漸漸冷下來,笑容也越來越淺,這反倒讓岑寂來了些興致。
“顧小姐出身清白,五官端正,無不良愛好,還能見義勇為,是九年義務教育的優秀畢業生,哪裏不夠格?”
“也......也許我有愛人了呢?”
“你的男友孫凱昨天帶著你們盛總懷孕的女兒跟盛總攤牌,怎麼,你沒收到消息?”
收到了,還是第一現場的一手消息呢,顧念遠默然。
“與我合作是個很好的機會,你在外貿公司的月薪是五千,我這裏可以開到百萬年薪,考慮一下?”
“岑先生的價值觀真是令人難以苟同。”顧念遠站起身冷冷的望著岑寂,“您喜歡這樣侮辱您父親的救命恩人嗎?”
“如果你覺得這是侮辱那也沒有辦法,選你合作,不過是因為你出現的時機合適,你的品行合適,年紀也合適,我確實可以有別的人選,但是偶爾相信一下緣分亦無不可。”
“那麼抱歉,我相信我們應該沒有緣分。”顧念遠鞠了一躬,扭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