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已經下定決心要將便宜相公宋四郎治好,既然不讓立女戶,那帶著病秧子相公一起總可以吧?
黃氏的話還在繼續,這次似乎是對二房的張氏說的:“香蘭你說呢?要不要跟我一起找找咱娘,把四郎四郎媳婦兒兩個吃白飯的分出去?”
張氏因為接連生了四個閨女,在宋家向來沒什麼存在感,每日被吆五喝六慣了,聽到黃氏問她,還有些局促,訥訥道:“大嫂,這,這你們作主就好,我沒意見的!”
黃氏嗤笑地看了她一眼,扭頭對黃大梅道:“行了,快到晌午了,回吧。”
“噯!”
黃大梅脆生生應了一聲,三人於是往山下走。
不想才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不遠處正揮舞著鐮刀割菟絲子的柳晴。
三人的臉色一瞬間變的精彩萬分。
柳晴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
黃大梅結結巴巴小聲問黃氏:“娘,你說她,她會不會聽到了?”
這世上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背後說人壞話卻被正主抓了個正著。
黃氏狠狠吐了口唾沫,冷聲道:“聽到便聽到了,不過是個掃把星,嫁了個病秧子,翻不出天!她聽到了正好,跟四郎那逼崽子一起早早死了才好呢!”
“大娘比我們年長近三十歲,要死也是你死在我們前頭!”柳晴冷冷地看著她,目中寒光閃爍,“嘴巴放幹淨點,別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黃氏聞言,不敢置信地望著她,一雙吊騷眼瞬間瞪得銅鈴大,喘著粗氣道:“你,柳大丫你個賤丫頭你敢這麼對我說——”
“嗖——噗嗤!”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像是被點了啞穴般戛然而止了。
卻原來,柳晴在她說話的功夫,掌心一翻,手中的鐮刀直直地朝著她的方向射了過來,擦著她的頭發絲紮在了她身後不遠處經過的一隻野雞身上。
刀劍入肉,野雞的半個頭直接被削了下來,骨碌碌滾到了黃大梅的腳邊,血液噴射。
“啊!”
黃大梅驚叫一聲,轉身一把抱住了在一旁發愣的張氏。
“你,你你!”黃氏顫抖著指著柳晴,極度的恐懼讓她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你好大的膽子!”
柳晴掀了掀眼皮,神情泰然地踱步經過她,從容撿起地上的鐮刀和隻剩半顆腦袋身體還在慣性抽搐的野雞,然後返回原地,繼續割起菟絲子來。
柳大丫這具身體還是太弱,方才差點沒使上勁兒來,得練!
黃氏三人見鬼一般看著她,黃大梅哆哆嗦嗦從張氏身上下來,顫聲道:“娘,她,她不會是中邪了吧?”
黃氏聞言,眼睛毒蛇一般盯著柳晴,陰測測道:“可不是?誰不知道柳家的大丫是個穩重良善的閨女?素日連隻螞蟻都不敢捏死,哪裏像這個直接對著自家長輩飛刀子的?”
柳晴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眉頭微微擰起。
黃大梅怕她再來,連忙拉著黃氏道:“娘,天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說著,她湊到黃氏跟前耳語幾句,黃氏聽了她的話後點點頭,勉強按捺著心底的火氣,招呼著張氏一起往家走。
臨走前,她朝著柳晴的看了一眼,目中滿是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