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芷一怔,蘇家?現在哪裏還有蘇家?
蘇家在之前被顧薄言侵占後,就被拍賣了。
他又將蘇家買下來了?
就趁著她出神的空檔,顧薄言直接將人抗上車,鎖了門。
認識他多年,早就知道他是個說一不二的性格。
蘇安芷見狀,也沒吵沒鬧,隻是安安靜靜的靠著窗外,不肯給他一個眼神。
直到她看到那熟悉的建築物。
她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年,最無憂無慮的二十年。
她知道院子裏有個滿是藤蔓的秋千,那是父親親手為她做的。
她知道院子裏種著玫瑰花,是小時候哥哥為了討別的小女孩的歡心特意種下的。
她在這玫瑰花群裏,墊著腳輕輕吻了顧薄言......
她看著裏麵的一草一木,都帶著讓她難舍又難過的畫麵。
她能回憶起父親慈愛的笑臉,哥哥那欠兮兮的表情,還有顧薄言。
不是有意想起的,可關於顧薄言的畫麵,還是不由分說的擠進她的腦海裏,讓她心潮起伏。
顧薄言就跟在她身後,目光一寸寸的看著她。
“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裏。”
蘇安芷一頓,隨即一聲輕笑。
她回頭,清純又不失妖媚的臉上掛著一絲嘲諷。
“你這是想要給個巴掌,再賞個甜棗吃?”
顧薄言神情淺淡:“我並沒有這樣想。”
這別墅他從蘇家拍賣當天,就秘密買下來了。
他想著,蘇安芷總會有一天,會回到這裏。
現在,她回來了,僅此而已。
蘇安芷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在我十歲的時候,和父親去孤兒院做公益,那時我碰到了十四歲的你,在一堆瑟縮的小朋友裏,唯獨你,清冷孤傲,最是耀眼,我那時候就知道你是不同的。
後來我要父親將你領養,你不肯,執意要帶著周念微,我也同意了,我隻覺得你足夠重情重義。
十四歲的你,有點早熟,想必應該已經懂得道理了。
那麼平心而論,我父親將你從孤兒院接到家裏,如今已經整整十年,這十年裏,我父親可有薄待過你?”
“沒有。”
她的語調一直不急不緩,甚至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直到聽到太果斷的回答,讓蘇安芷的胸膛開始起伏。
“接你到蘇家,父親給你的薪酬豐厚,也未曾有人敢欺負你,哪怕在外麵有人閑言碎語,我也都幫你還回去的,這樣,是不是也不算虧待你?”
“是。”
蘇安芷隻覺得胸口憤懣的快要爆炸出來,言語都淩厲了些。
“那麼,你又是因為什麼,才恩將仇報,奪了我的家,害死了我的父親?”
一陣風吹過,樹影婆娑,人也婆娑。
顧薄言眸光幽深的看著眼前這個質問自己的女孩,緊抿了唇,良久沒有發聲。
“說話啊,為什麼要這樣做,還是說,你要我相信,是我蘇安芷眼瞎,看錯了人,執意要父親讓你做我的保鏢,從一開始,就是養了頭白眼狼?”
蘇安芷情緒激烈,雖然她極力隱忍,可那驟然紅了的眼眶,還是充分暴露了她。
她強撐著不讓眼淚掉落,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非要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她向來是不動怎麼遮掩情緒的,所以痛苦分毫畢現。
顧薄言暗暗吐出一口濁氣,扯了扯領帶。
“沒有原因,所以,蘇安芷,你恨我吧。”
你恨我吧,就像我恨你那樣。
我們就應該在痛苦中掙紮,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