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初回去後,坐在窗下發了好一會兒呆。
青書歸整著行囊,實在納悶:“小姐,您為何把如此貴重的東西送給齊媽?那可是表殿下讓您孝敬老夫人的。”
荷包雖小,裏麵卻裝著一隻祖母綠的翡翠手鐲,其價值,恐怕是齊媽不吃不喝攢一輩子也不敢想的。
這還隻是其一。
什麼補品,首飾,各種穿戴門麵,足足裝了兩大箱子,就是為能哄好這老太太,讓小姐日子好過一些,可這一轉手就......
她不是不懂,是實在不懂。
雲錦初則笑了:“網雖價廉,無網卻又如何撈魚?”
青書:“......小姐,你說的有些深奧!”
墨畫整理著首飾,倒似乎是懂了幾分:“小姐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咱們幾年沒回來,府裏早變天了,小姐若想安穩把這家主權重拿回來,可不是得拉攏人心嘛,拉攏人心又從何下手,別人咱不知道,反正李姨娘是鐵定拿不出這麼大的手筆,大小姐自然更不用說,你想想,齊媽都向著咱們這了,那些底下人誰敢鬧幺蛾子?”
“原來如此!”青書一副恍然大悟:“可表殿下給了那麼多禮物,小姐為何隻給老夫人拿去一樣?”
“說你傻你還真傻,細水長流才穩固,這都不懂?”墨畫嫌棄著,轉念又想起了什麼:“奴婢方才聽人說,外麵才這一會兒工夫便傳開了小姐欺辱大小姐,虐打奴婢的事兒,小姐才剛回來,她們......”
“沒事兒。”雲錦初道:“她們愛傳便傳好了,本小姐還能怕了?”故技重施,無知罷了。
平陽王府。
平陽王正埋首在書房研究戰事,他一襲玉白色的錦袍,頭戴嵌玉金冠,麵戴半邊銀具,鳳眸如墨,眼若辰星,雖隻露出半張容顏,卻依舊是風華絕代,美輪美奐。
這便是聞名天下,十歲便上了戰場,十五一戰封王,戚國曾經的第一美男,五皇子戚長風了。
他正在為南蠻的暴動發著愁,如畫的劍眉微微蹙著,卻驀地書房刮起一陣邪乎的風,下一秒,一襲藍袍的上官鈺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王爺,你猜我剛來時在街上聽了一出什麼段子?”上官鈺是戚長風在戰場上最得力的副手,同時也是上官大將軍的獨子,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如同兄弟,隻是這兄弟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王爺的書房都敢闖。
戚長風抬頭看了他眼,緊跟著便又埋首在了戰事之中,如今的局勢,隨時都有可能開戰,哪有心思想別的。
上官鈺卻是個憋不住的,根本無需追問,自個就全招了:“雲家二小姐,你那個小未婚妻,居然回來了!”
他還以為她會一直留在北月,畢竟曾經的第一美男未婚夫毀了容貌不說,雲家那幾位還容不得她,北月皇室又寵死了她,這若擱在自己身上,鐵定在那享福到死算了。
可誰成想,她居然回來了!
上官鈺一臉激動的盯著戚長風,八卦上頭:“王爺,你這畫風不大對呀,你是不是沒聽清楚我說的誰?”
他說話間撩起衣袖,十分賣力又繪聲繪色的完整描述了一遍後,欠揍的問:“這二小姐會不會真是克星?在北月不克,回戚國就克?克爹克娘克姐妹,還......克夫?”
他完美無疆的大王爺,不會被克死吧?
上官鈺那麼想著,最終是沒敢說。
戚長風瞪他眼後,則陷入了深思,對於那個自幼便有婚約的女孩,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四年前,她離開戚國去往北月那日。
說起來,也算命運作祟。
他那日與戚長霖一同出城狩獵,巧合撞見有人跟蹤她的馬車,武者敏銳的嗅覺讓他立刻辨別出是殺手。
不論車上是誰,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戚長霖阻攔,他便將他甩下帶上官鈺跟去,二挑十,打的很吃力,但幸好這些殺手不是什麼厲害角色,最終還是把人救了。
他離開時遠遠見她受了驚嚇,戚長霖也及時趕了過去,隻是萬沒料到,他會因此毀了容貌。
戚長風提起筆來,靜置須臾,揮毫寫下兩個大字。
上官鈺湊過頭去一看,頓時瞪眼:“......悔、婚?我的王爺,你想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