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笙笙柳眉微蹙,傅琰對她的厭惡,遠比她想的要大得多。
當初傅老夫人同意給她一個億,不僅僅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傅老夫人告訴何笙笙,傅琰以前脾氣沒有那麼壞,甚至可以說是乖巧懂事。但自從他的母親死後,傅琰就像變了一個人,性格變得極端了許多。
不久前,傅老夫人發現傅琰竟然長期服用安眠藥,這讓她懷疑傅琰有精神方麵的問題。但她心裏很清楚,傅琰是絕對不可能乖乖聽話去看醫生的。
而且傅老夫人也不想讓旁人知曉傅琰的狀況,她有自己的私心。
何笙笙是心理學碩士,在國外也算小有名氣,這也是傅老夫人喜歡她的部分原因。傅老夫人想讓何笙笙解開傅琰的心結,讓他不再長期依靠安眠藥。
“何小姐還想用肚子裏的孩子撈多少好處才滿意?”
見她遲遲不開口,傅琰墨眸多了幾分陰鬱之色。
“何小姐不會真的以為,我是什麼正人君子,不會對女人動手?”
何笙笙長睫微顫,“預產期在八個月之後,傅先生想找我的麻煩,還請再忍耐八個月。”
傅琰麵色黑的徹底,“很好。”
“時間不早了,我要睡了,傅先生請自便。”何笙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躺了下來。
這裏是老宅,她的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傅琰不會蠢到在這裏鬧出什麼動靜來。
何笙笙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視線交流,她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想讓自己快些入睡。何氏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她去收拾,她要養足了精神才行。
黑暗中傳出一聲冷笑,何笙笙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隨後是不輕不重的關門聲。
傅琰走了。
何笙笙掀開被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何笙笙聞著若隱若現的木檀香睡了過去。
傅琰從車庫裏開出一輛紅色超跑,來到了江城最有名的夜色酒吧。
“喲,這不是傅少嗎?好久不見了。”
說話的是酒吧的老板,也是一個資深玩咖,家裏有點人脈,平日裏傅琰也會給他幾分麵子。
“閉嘴。”傅琰心情差到了極點,扯了扯領帶坐下來。
老板嘖了一聲,不敢再出聲調侃,傅琰經常來這裏,十分清楚這人不能招惹。
他笑嘻嘻的拿了一瓶酒,動作麻利的開了瓶蓋。
酒過三巡,傅琰躁鬱的心情得到了緩解。
老板見他神色緩和,趁熱打鐵的上前,“傅少,我這酒吧裏又來了幾個大美妞,也讓她們好好伺候伺候你?”
雖說傅琰脾氣差,但是給錢卻很大方,有錢不賺是傻子。隻是他平日裏不近女色,不知道這次他會不會答應。
“既然你這麼有心,那就都叫來熱鬧一下。”傅琰似笑非笑的扯掉領帶。
鈴鈴鈴——
淩晨三點鐘,何笙笙被床頭的手機鈴聲吵醒。
是一個陌生號碼,她原本不想接的,在她掛了電話後,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何笙笙,速來夜色酒吧,一小時內我要見到你,否則後果自負,傅琰。”
淩晨三點五十分,何笙笙穿的厚厚的來到了夜色酒吧門口。她剛現身,就有人前來迎接。
何笙笙剛進門就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她跟著前麵的人穿過舞池,繼續往裏走,走過一個長長的走廊,音樂聲驟然小了許多。
那人領著她到了一個豪華包間的門口,敲了幾下門伸手將門推開。
何笙笙踏進門,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傅琰。
包廂裏少說有二十幾個人,但傅琰一個人占據了最大的沙發。
“這就是何小姐啊,還真是個大美人兒。”
酒吧老板手裏搖晃著酒杯,眸中閃過一抹驚豔。他也是見慣了美人的,何笙笙這種長相還真是獨一份,看似溫婉卻又透著倔強。
何笙笙出來的著急,隨便找了一件大衣穿上,頭發都沒有來得及打理,就這麼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她沒有理會酒吧老板的調侃,直勾勾的盯著傅琰。
“傅先生這麼晚找我過來什麼事?”她的嗓音裏帶著濃重的怨氣。
誰也不想大晚上的被人擾了清夢,跑到這種震耳欲聾的鬼地方來。
自從何笙笙進門之後,傅琰就像沒瞧見她一般,專心的喝自己杯子裏的酒。
“誰讓你起來的?”傅琰道。
何笙笙以為他是跟自己說話,剛想開口,就聽到一聲悶哼,這才注意到一個打扮的流裏流氣的男人正跪在玻璃碴上,膝蓋下殷紅一片。
怪不得她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現在想來應該是血腥味摻合著酒味的味道。
傅琰這一開口,就有人按著那人的肩膀,讓他重新跪在了玻璃碴上麵,那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得罪傅琰的事,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何笙笙仿佛看到了以後的自己,她微微側過身,不願再看。
雖然同情那個被傅琰折磨的人,可她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為她求情。隻怕她求了情,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過來。”傅琰挑眉,“廢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何笙笙袖口中的手握成拳頭,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
“倒酒。”傅琰單手支額。
“傅先生把我找來,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倒酒?”何笙笙笑了。
傅琰挑眉,“怎麼?不願意?”
不就是倒酒嗎?
她能屈能伸!
她看到正對著傅琰的方向有一瓶酒,應該就是傅琰喝的。她剛要伸手去拿,傅琰又開了口。
“換一瓶新的。”
酒吧老板嘖了一聲,起身去拿了一瓶新的。他正要用工具把瓶蓋打開,被傅琰製止。
“讓何小姐親自來。”傅琰加重了親自這兩個字。
酒吧老板和傅琰平日裏廝混的久了,很快就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於是他將開酒瓶的工具收起來,隻把一瓶酒給了何笙笙。
何笙笙接過酒,沒有蠢到再和人要工具。可這酒瓶如果沒有工具,根本打不開,傅琰這分明就是故意刁難。
“再磨磨蹭蹭,就陪他一起跪著。”傅琰耐心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