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要去老夫人房中請安的日子,陸定儀早早梳洗好,站在門外等我同去。
我因腹中疼悶出門晚了幾刻,他也不言語,隻是揚起鬥篷為我披上。
我側身避開,兀自在前麵走著。
他有些慌了,快步攆上,“舟兒,妍兒隻是想陪在我身邊,你不要這般使小性子。我保證你永遠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
等在老夫人門口的崔妍看著陸定儀黏著我,快步湊上前。
“定儀,你別耽誤孟姐姐了,老夫人正找她有事呢。”
眉眼間是麵具也壓不住的興奮神色。
我遲疑著走進堂中,卻見白姨娘的孩子,我的庶子陸輝在老太太懷裏哭得昏天黑地。
見我進門,老太太銳利的眼刀向我直直射來,“大膽孟氏,還不速速給我跪下!”
白姨娘和二房齊氏、三房王氏也都投來晦暗不明的目光:
我心中不明,“媳婦不知做錯何時,引得母親如此動怒。”
“大膽!你自己無所出,還苛待庶子!輝兒都跟我講了,你速速跪下!”
我驚疑地看向老夫人懷裏的陸輝,他可憐巴巴的眼神中透出幾絲得意。
陸輝是白姨娘的孩子。
起初陸定儀是不去姨娘房中的,但架不住白姨娘每日偶遇啜泣、噓寒問暖的攻勢,便也去了一兩回。
起初每次去完都來向我小心翼翼賠不是,端茶送水求我原諒。
見我麵上沒有波動,不欲與他言語,他反而往姨娘處跑得更勤了些。
一來二去有了庶子,陸定儀終究是覺得對不住我,把孩子抱來給我養。
我雖有些傷心,卻覺得新生兒是無辜的,對陸輝視如己出,日日教導。
隻是沒想到。這樣一個我從奶團子照顧大的垂髫小兒......我每日製定食譜,熬製藥膳,隻為他能長幾斤肉。
他竟然頂著滿身滿臉不知從何而來的傷,在老夫人處控訴我私下裏拿藤條虐打他。
堂中有證物,我屋內確有藤條,卻隻是在陸輝讀書不專心時嚇唬他的。
我不信侯府這樣的世家大族沒聽聞過庶支的栽贓陷害。
隻是“孩子不會說謊”,也沒人願意信我這樣的庶民夫人沒說謊。
陸定儀滿臉驚疑,剛欲開口,就被義憤填膺的崔妍和泣不成聲的白姨娘吸引了注意。
我被拖來沒有炭火的祠堂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