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來姐姐這麼厲害？”

楚恣意對我露出了一絲崇拜的目光，又開口說道：“天呐，那七王爺有你輔佐，可還是沒能爭得過皇上嗎？”

她沒在繼續說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的眼神，她的表情，並非單純的感歎，而是一種懷春少女對自己的情郎傾慕不已的神色。

也怪不得，她會選擇留在皇帝身邊，絕不僅僅是出於職業習慣，想要改變這個朝代的女性思想，而是，有對心上人的愛慕和貪戀。

我笑了笑，好心提醒她：“老話說，伴君如伴虎。”

“當今皇上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待在他的身邊，一定要千萬小心，不然很可能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到時別說是你的抱負和理想，就連自由都難。”

“沒關係的，姐姐，我有信心，這信心來源於他對我的愛。”

楚恣意真是爽快，麵帶驕傲的挺胸抬頭，大方承認：“姐姐，你一定也體會過的，這些皇族的男子，權傾天下，他的愛卻專屬你一人，每當你看到他滿眼都是你的樣子，就能證明在他的心裏，你比這天下更重要。”

“他是君王，本該氣吞山河，統禦萬民，可他卻願隻對你一個人好，這樣的唯一對待，姐姐，換做是你，難道你不心動嗎？”

氣吞山河，統禦萬民......

確實如此，在大多數人看來，自古無情帝王家，君王更是無愛的，他們的愛，更多時候是一種沉甸甸的枷鎖和禁忌。

一旦眼前出現一個滿眼都是你的君王，任誰也會沉.淪其中。

可這一輩子太長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愛能持續一生那麼久。

我看著她明亮的眼神，苦笑道：“君王和普通人不同，他們往往顧慮更多，謀劃更深，君王的愛，如同皇冠，你若是樂在其中，就必須承受它的重量，可有一天，當他不愛了，這皇冠就會變成套在你身上的金色枷鎖，扯不斷，也逃不開。”

“他不會不愛的，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和那些深宮中的女人有本質上的不同，這就是我的底氣。”

楚恣意說的很幹脆，語氣中更是帶著前所未有的自信，甚至還能聽出一些得意的滋味。

“而且，他離不開我，我跟他提及一些後世才有的理論，他都很感興趣，驚為天人，隻是他不知道，如果他也來自我們的時代，他一定比我優秀多了。”

楚恣意當真是墜入了愛河，談到皇帝，她眼中的笑意幾乎要掩蓋不住。她看向我的目光依舊赤誠，她問我：“對了，姐姐，他還承諾我，過段時間就要封我做皇後，真正的一國之母，到時候，我就能改變那些女人的想法，甚至改變這個時代，所有女性的想法，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完成這件偉大的意識形態覺醒嗎？”

意識形態覺醒......好陌生的詞彙，或許是我在這個時代呆的太久了，居然將這些課本上的東西忘得一幹二淨。

我依舊拒絕了她：“還是不了，我還是願意守在這間小酒肆中，看你完成你的理想和抱負，隻是，你又想要引領這個時代的女性意識，又想要那位九五之尊的愛，魚和熊掌，怎可兼得？”

我想勸她，可又不想打擊她，所以我說的很小，可實際上，她想要的這兩樣東西，並非魚和熊掌那麼簡單，而是天空皓月，遙不可及，最終往往隻是一場虛幻的夢罷了。

可顯然，楚恣意沒聽進去，她依舊在堅持她的想法，甚至反過來勸說我：“魚和熊掌，並不衝突，我可以兩隻手，一手一個。”

“況且，如果我彎成了我的理想，那對他的王朝也是有好處的，也許他到時的江山，已經不局限在這片黃色的土地，而是大海高山的另一端......到時候，他一定會讚歎我有先見之明。”

我一時沉默，麵對楚恣意，仿佛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想，以她的這份堅持，她若是沒來到這個世界，恐怕最少也要混成個高校的教導主任。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