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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著行李箱離開了那間屋子,僅僅用一個箱子就裝滿了我所有的東西。
街上一個大屏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上麵播放著選秀節目海選的消息,時間就在明天。
我停住了腳步,內心重新翻湧著異樣的情緒。
當初我算是小有名氣的網絡歌手,憑著優秀的嗓音吸引了不少粉絲,不過在遇到傅淵時,他說希望我能做好他的後盾,我也就放棄了這一條路。
我在傅淵背後為他創作了不少歌曲,都以不為人知的網名登上作曲家的位置,隻要我寫一首,傅淵的熱度就會翻上幾番。
他的成功一定離不開我,可傅淵也總會明裏暗裏地打壓我。
“你寫的歌也隻有我唱才能火。”
“要不然我你寫的這些東西誰會唱。”
到後來我逐漸失去了自信心,隻敢躲在傅淵後麵做他的影子。
但這次,我想試試重新開啟屬於我的人生。
我在第二天就出現在了海選現場,現場人山人海,有不少年輕的麵孔扯著嗓子在練歌。
我拿著號碼牌安靜地坐在了角落閉目休息。
不過一會,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她看著年紀也不小了吧,這也敢來參加選秀?”
“看著就不怎麼樣,別待會淘汰了哭鼻子哈哈哈。”
我蹙了蹙眉看過去,是兩個打扮豔麗的小妹妹,捂著嘴偷笑著。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沒有理會,拿出了譜子開始小聲的練習,餘光裏還能看見那兩個小妹妹還在說著些什麼。
忽的她們兩個都站了起來,一改剛才的模樣,諂媚地看著麵前的女人。
“白戀姐,你怎麼也來了?”
白戀表情疏離,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男朋友想讓我來我就來了。”
那兩個女生不斷恭維著白戀,白戀臉上的表情得意,享受著他們的吹捧。
自從他們在金曲獎之後,他們就一直在熱搜榜上高居不下,都在討論著他們的戀情真假。
我看不慣她這幅做派,起身想往洗手間走,手腕卻被一股力量拉住了。
白戀朝我挑了挑眉:“我看你不太適合這個節目,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吧。”
我甩開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你喝開塞露長大的嗎?這麼能噴。”
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但片刻後又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就你還想跟我比,差太多了。”
雖然我和傅淵從未公開過戀情,但圈內人都聽說過他有妻子,我不信白戀不知道。
她說完後就轉身離開,所有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我身上。
“66號備場,下個月就到你了。”
場控叫到了我的號數,我深呼吸去除心裏的緊張和雜念,站到了候場區。
“66號進場。”
走進房間,沒有華麗的舞台和絢麗的燈光,隻有四麵白牆和桌子後麵的幾個評委。
我垂著頭握住話筒,手還在微微發抖,我太久沒有在公眾場合唱過歌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看起來不像會唱歌的樣子,我覺得你還是適合回家當個家庭主婦。”
我猛地抬頭,看到了坐在評委席的傅淵。
他翹著二郎腿翹在椅子上,不複昨天卑微懇求我的樣子,又換了一副麵孔。
我咬緊了牙,握著話筒的手青筋暴起。
邊角坐著另一個評委,和傅淵貼的很近,嘲諷著開口道:“我們這可是一個選秀節目,你都二十八了,還那麼自不量力嗎?”
他們一言一句慢慢擊潰了我剛建立起來的圍牆。
和傅淵結婚5年,磨滅掉了我的自信,我瞬間感覺呼吸困難,說不出一句話。
“我相信你,唱吧。”坐在中間的蘇念念朝我投來了肯定的眼神。
蘇念念自20歲出道,一路靠著唱跳殺出來屬於自己的血路。
曾一度被唱衰,但現在30歲的她,已然成了頂流。
我再度抬起了頭,拿起了手裏的話筒,唱出了我第一首親手創作的歌。
開口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但我逐漸沉浸在了自己的歌聲裏。
我想象著自己是一隻活潑的百靈鳥自由的跳動。
結束後我像夢醒一般回過神來,抿了抿唇放下話筒。
除了蘇念念,另外三個評委的表情都很複雜,都沒有開口。
我的手心冒出了汗,直到30秒後,蘇念念鼓掌打破了沉默。
老前輩何生激動地拍著桌子:“這是你的原創嗎,你唱得非常好。”
我有些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
“好好好,太好了。”何生鼓著掌,一直在重複著這句話。
傅淵的臉黑的過分,緊繃著一張臉。
另一個評委哽著脖子:“也就這樣吧,我就覺得很一般。”
我不想理會她,見蘇念念沒想說話,我打算離場。
蘇念念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很好,我們不該被定義,追逐夢想的人最勇敢,下次見。”
踏出房間的那刻,我還覺得像踩在雲端上一樣,飄飄然的,我伸手掐了自己的手臂,才發覺著真的不是夢。
身體裏重新燃起了一股火焰溫暖著我的身體,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剛回到公寓,我就收到了過海選的消息。
我正想去廚房做點好吃的犒勞自己,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敲門聲愈來愈急,門外的人也沒有說話。
我從廚房裏拿出一把菜刀,緩緩打開了門。
剛打開一條縫,門外的人瞬間就擠了進來。
一股熟悉的古龍香水味竄進我的鼻腔裏:“傅淵?你跟蹤我。”
傅淵自顧自走了進來,環視著公寓:“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他坐在了沙發上,往桌上甩了一份合同。
是一份創作歌曲買斷權,五首歌買斷價一萬元。
都是我寫給他的歌,歌曲都是榜上有名的,但我現在都沒收到他關於版權的一分錢。
現在甚至想用它來羞辱我。
“我知道你手裏沒錢,我對你已經很慷慨了。”
“離婚可以,你淨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