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傅笙是兩天後。
我總以為對於自己來說,這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就算以後他再也不來了,我也不會有多大的反應。
可是我的舉動卻反常到連自己都覺得古怪。
激動的朝男人跑過去,卻因為沒有及時刹住車,一把撲進他的懷裏。
「這次回來,可以不走了嗎?」
下意識開口的問題,讓傅笙原本蒼白的臉上有了生氣。
「我答應過你,會一直陪你到你的病康複為止,所以你的病不好,我是不會走的。」
傅笙握著我的手腕,把我扶到病床上,轉身拿起水壺去了隔壁。
臨床的阿婆,正好做完理療出來,以為我們是久未見麵的小情侶,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小妹啊,阿婆看那小夥子人長得可俊,跟你真是般配,還不抓緊結婚,不然可不得有多少小姑娘惦記呢。」
以前不知道我和傅笙的關係,那我們調侃的人也不少,每次我都會憤恨的回懟過去。
生怕跟傅笙扯上一分一毫的關係。
可是現在到嘴邊的話卻打著轉吞了回去。
「阿婆,你誤會了,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他隻是......」
話還沒說完,傅笙突然提著水壺走了進來,臉色很不好。
阿婆被護士扶著走了出去,現在病房裏就我跟傅笙兩個。
「我隻是蕭逸的替身對嗎。
夏初,你說得對,是我欠他的,所以頂著小姨得身份活下去也是應該的,隻是這樣的關係,你可以不對別人說嗎?」
傅笙的語氣帶著很重的乞求味道,眼睛裏的光也因為我的沉默黯淡了。
「不可以。」
我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毫無商量的餘地。
「如果不行也沒關係,是我自願的,所以也沒什麼不好講的。」
我不知道傅笙是怎麼釋懷的,可是他受挫的眼神卻無時無刻不在牽動著我的心。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做蕭逸的替身陪在我身邊,以後傅笙隻是傅笙。」
「......真的嗎?」
男人眼尾泛紅,抓我手的力度大到,快要把我的手腕掰斷了。
我還是頭一回看他這麼激動。
雖然我沒法拯救傅笙的童年,但是我們可以把握現在。
我和傅笙的關係因為我的主動破冰,有了很大的緩和。
對我傅笙不再悶悶的,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個話嘮。
「夏初,醫生說你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馬上就可以出院了。」
傅笙的語氣裏滿是雀躍,可我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待在我身邊的時間也進入了倒計時。
但是傅笙很少有這麼喜笑顏開的時候,大概他是覺得自己終於能擺脫我這個麻煩了吧。
傅笙喜歡擺弄花草,房間的小陽台上,被他種了幾株水仙,這兩天開花了,很美。
我站在他身後,看他看著這兩棵向日葵出神,突然沒頭沒腦子問了一句。
「傅笙,你討厭我嗎?」
傅笙轉過身看著我,眼睛裏寫滿了錯愕。
「夏初,我不討厭你,真的。」
他似乎怕我不相信,還舉起了右手發誓。
「那你能一直在我身邊嗎?」
我車了扯他的衣袖,語氣軟綿綿的,帶了點撒嬌意味。
說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連我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了。
可是唯一肯定的是,我想讓傅笙留在我身邊。
但是傅笙得臉色變得很不好,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不能,夏初,這世界上誰都不能陪伴誰一輩子,更何況是我們這種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傅笙走了,走的得很匆忙。
我站在他原來的位置,看著那兩棵被連.根拔起的向日葵出神。
要是不討厭的話,怎麼會聽到我讓他留在我身邊,就嚇得連最喜歡的花也毀了。
或許傅笙是對的,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以前我可以借蕭逸把他留下,可是現在這樣不分青紅宅白的想要把人綁在身邊一輩子的愛想法,著實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