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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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叔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像一個癮君子，胳膊被打斷了，眼看著還要被打斷腿。

他聲嘶力竭地對著身後的人喊著：“就是她！你們把她帶走吧！”

“她長得好看還是個雛，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方式，都能賺錢！”

我心裏的恨意再次不受控製地迸發出來，他根本就不是我親爸爸，他怎麼敢！

隻是我手邊現在連個“趁手的兵器”都沒有，以至於隻能警惕地看著對方。

那是一個逆著光的......少年？看起來最多二十歲，像是那些人中的老大。

手裏拿著根木棍，震懾力十足，爆發力很強，我有點怕。

他用一種打量又挑剔的目光看著我，薄唇輕啟：“就這小豆芽的身板，恐怕不值錢吧？”

我心頭一顫，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身材不好，也就那張臉還能看。

因為從小就營養不良，心情不佳，再加上家庭原因，我能活著都實屬不易。

我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說：“我......我確實不值錢的......你們買了我也沒用。”

可李叔叔卻喪心病狂：“爺爺，親爺爺，你們就是殺了我我也沒錢，把她帶走！帶走抵錢還不行嗎？”

他雖然不是我的親爹，卻也真的跟我一個戶口本，並且......是我名義上的父親。

如果他非要這麼做，我無能為力。

更何況我身上的傷才剛好，對方人數又那麼多，各個看起來又那麼凶神惡煞，我根本打不過。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試圖看到一點奇跡發生。

然而沒有奇跡，他三言兩語就能定我生死。

“行吧，反正留你這個殘廢也沒什麼用，那就用你女兒來抵債吧。”

我本就墜落深淵，如果日子過得再惡劣一點，好像......也沒什麼不能接受。

與其跟這種不倫不類的人渣待在一起，我寧可去死。

最後，我還是被那些人給強行帶走了。

通過了他們的交談，我知道了那個少年的身份。

他叫周浩哲，是我們這個市區裏最大的地下賭 場的二把手。

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不為過，根本就沒有人敢得罪他。

他出手狠辣，我不知道接下來等待我的是怎樣的結局。

他帶我去了賭 場的頂樓，雖然這是賭 場，但乍一看就是一個豪華大酒店。

他把我安置在一個小房間，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我很害怕，在房間裏找來找去，最後隻找到一個陶瓷杯。

我把陶瓷杯打碎，找出最鋒利的一片握在手裏，定定地看著牆麵，我這一生，也許就這樣了。

我不確定周浩哲的會怎麼做，他會不會把我再次轉手賣出去？

還是說會像我媽媽身上所遭遇的那些事情一樣，逼迫我去接客呢？

明明我才十五歲，我才剛初中畢業，我考試成績很好，就指望上了大學改變人生。

可現在，我還有這個機會嗎？

我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來，包括手機也沒有帶在身上。

我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隻是看著天色一點點黑了下去，門口才總算傳來了有人開門的聲音。

是周浩哲，他好像喝酒了，步伐有些踉蹌地朝我走來。

我腦子裏又想到了人渣對我所做的那些事，他撕扯我的衣服，把我打得半死......

眼看著周浩哲看我越來越近，他把我逼迫在床角，一股男人身上荷爾蒙的氣息差點讓我昏厥。

我很害怕，在周浩哲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胡亂揮舞手裏的碎片！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我失聲尖叫。

“嘶......”

周浩哲吃痛地低呼一聲，在我旁邊坐下。

他沒有像我預想中一樣生氣，反而是好笑又無奈地看著我：“真是個磨尖利爪的小野貓。”

他的手臂在流血，我警惕地看著他，不敢有任何鬆懈。

但我多年習慣，讓我對人的好壞分辨得很容易。

我感覺......周浩哲似乎不像壞人。

至少比那個人渣對我好多了，他看我的眼神沒有玉望。

甚至像變戲法一樣地拿出了一個飯盒：“在這待了這麼久，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再說。”

我意外極了，奈何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嚕響著。

目前我對於周浩哲而言還有用，不管是換錢還是如何，他都不可能殺我。

所以我也就放心地將飯盒裏的食物全部吃了個幹淨。

吃飽喝足，我再次警惕看他：“你不打算動我嗎？”

雖然我才15歲，可因為兒時經曆，早就把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懂了。

周浩哲脫掉外套，看著自己手臂上皮肉外翻的傷口抽吸一口氣。

他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好像還帶著一絲心疼。

“你這麼瘦，就算把你賣了也賣不出一個好價錢，更何況你還是個未成年，我可不做犯法的事。”

我內心忍不住泛起嘀咕，難道賭博就不犯法了嗎？

他從旁邊櫃子裏拿出醫藥箱：“唐小貝，過來。”

我不敢貿然行動：“幹什麼？”

他動了動手臂：“你都給我傷成這樣了，是不是應該幫我好好包紮一下？我一個手不方便。”

我有些局促，他好像......跟我想象中的樣子真的不太一樣。

我給他擦拭傷口，又小心包紮，從頭到尾他都沒說一個疼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緊張，他還主動和我搭話。

“李建是你親爸？”

李建，就是李叔叔那個人渣。

我搖了搖頭：“不是，他是後來跟我媽結婚的。”

“知道他欠我多少錢嗎？”

我再次搖頭：“我和他本來就不親近，他做了什麼欠了多少錢，我一概不知。”

“除了你們的那套小破房子作為抵押之外，他還欠我二十萬。”

我咋舌，平時我一個月生活費加起來可能就隻有300塊，每天都要在校園求生。

結果他隨隨便便就輸了20萬？以及一套房？

我突然沉默地不知道該說什麼，錢太多了。

周浩哲若有所思地再次問我：“他就這麼把你賣了，你什麼想法？”

提起這事，我無意識地握緊拳頭：“我隻恨我年紀小，沒能在一個多月前殺了他！”

也許是我渾身迸發的恨意，讓周浩哲都忍不住愣住了。

他抿了抿唇，帥氣的臉上快速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隨後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一個小丫頭，別動不動就想打打殺殺。”

“既然他把你賣給我，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

我的身子不受控製地抖了抖，所以......還是逃不過嗎？

周浩哲看穿我的想法，又改為捏了捏我的臉。

“想什麼呢？一個小孩子心思不要那麼沉重，算下來我今年20，你喊我一聲哥哥也不多。”

“還有，我沒你想得那麼喪心病狂，等開學了你該上學上學，除了不準離開我的視線，其他我不摻和。”

這次輪到我意外了，周浩哲他是認真的嗎？

我抬頭，一雙眼睛不解地望著他，有什麼東西好像狠狠地撞進了我的內心，一點點生根發芽。

周浩哲這個人，真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