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妹妹身旁的婢女便上來打了我一巴掌。
“你是何等身份,怎可對小姐如此稱呼?”那婢女厲喝。
女子的臉,在這望春樓何等重要?
她們不會不知,但卻無所顧忌。
“哦?你們小姐她難道不是我妹妹?”雖然臉被打得生疼,但我覺得自己並未說錯。
“啪!”
剛剛是右邊,現在是左邊,原來,打個耳光也要雨露均沾才是。
畫夕輕輕揮手:“罷了。”
她看著我,臉上淨是嫌惡之意,卻又不得不開口。
“叫你來,就是警告你一下,以後離唐公子遠一點!我嫌臟!他遲早會是我的人!”
雖然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但她說的話我還是勉強聽清了。
她想要的是什麼,我可是再清楚不過。
“不是我去找他,而是他來找我。你若真心喜歡他,便不要再耗著他吧!”
這話,似乎觸到了她的痛處。
“看起來,這下賤女人似乎聽不懂我的話。”畫夕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向一旁的婢女。
婢女會意。
很快,她叫來兩個小廝,紮住了我的褲腳,將我的上身緊緊捆起來。
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有低下高昂的頭。
直到,他們把小白抱了進來。
我這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望春樓中,為了懲罰不聽話的女子,常用的刑罰——“梨花帶雨”。
據說,被施此刑的女子,總會哭的梨花帶雨,故因此得名。
“求求你,放過小白,用別的什麼來懲罰我都行!”
此時的我,已沒了剛剛的傲骨。
身為姐妹,畫夕怎會不知道,小白,是我的軟肋。
我想要跪下來,但是兩個小廝抓的很緊,根本動彈不得。
“畫夕小姐,求求你,放過小白,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麵前的人,早就不是我的妹妹,她是頭牌,是眾星捧月的畫夕小姐!
“求我?”畫夕的嘴角勾起,“如果我放過它,你又怎麼會得到教訓?誰不知道,你們這些歡場的女子,最擅長撒謊!”
這話說得,好像她自己並未身處歡場一般。
“求求你,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會見唐公子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無論我如何哀求,畫夕還是沒有放棄這個讓我漲教訓的機會。
小白最終還是被放進了我的褲子裏。
兩個小廝,揮起手中的棍子,用力不停敲打著被困在褲管中的小白。
小白吃痛,它淒厲地慘叫著,伸出尖利的爪子,想要逃脫著捆住它的可怕牢籠。
可惜,除了不斷抓傷我之外,它並沒有辦法逃出去。
隨著我的慘叫聲越來越大,小白的聲音卻越來越小,終是沒了生息。
我原本雪白的褲子,已經是血跡斑斑,分不清,是我的血,還是小白的。
很痛,我分不清,是心更痛,還是腿更痛。
可我還是努力忍著,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我不會讓你們看到,我梨花帶雨的樣子。
似乎是覺得無趣,似乎是因為小白已經失去了作用,我終於在畫夕示意之下被鬆綁。
劇烈的疼痛和拚命的忍耐讓我已經虛脫。
無力地躺在地上,我覺得自己看起來一定特別像個殘破的布娃娃。
在暈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畫夕讓他們將我趕緊抬出去,別臟了她的房間。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我自幽暗陰冷的屋中醒來。
其他姑娘早已去前廳招呼恩客,隻剩我獨自躺在這裏,無人問津。
在望春樓,人人隻求自保,誰會去關心一個得罪了頭牌的三流姑娘?
褲子上可怕的血漬已經幹涸,變成一道道可怖的印記。
拖著傷痕累累的腿,我走到桌邊,試圖給自己找點藥膏。
在桌子上翻找著,沒找到藥膏,卻看到了針線筐裏,我給小白還沒做完的棉花小窩。
現在的我,應該可以稱之為梨花帶雨。
“暮墨,你在幹什麼?唐家三少點名找你!趕緊打扮一下,去前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