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員,她偷我口紅!」
馮冬萱頂了一張亂七八糟的大花臉,一路上不顧其他人的指點和嘲笑,直衝衝地奔著導員的辦公室去告狀了。
導員扶了扶眼鏡,抬眼不滿地看著我,「哦?管卉,上了這麼多年的學,不知道偷人東西不道德嗎?快跟萱萱道歉!」
我直勾勾盯著導員,「所以您認定就是我偷的?」
「不然呢?」
馮冬萱站在導員身後趾高氣昂的,還用她的食指指著我鼻子蠻橫道,「就是,不然呢?」
沒家教的東西。
我在心裏暗暗罵了她一句,然後直接打開包,嘩啦啦一下子將十幾隻口紅都倒了出來。
口紅鋪了滿桌,我指著那一堆問她,「馮冬萱,那你就說說,我偷的是什麼牌子,又是哪隻色號的口紅?」
馮冬萱登時就懵了,手指在那一排淩亂的口紅中猶豫不決,然後瞥了我一眼後,突然變得胸有成竹起來。她隨意指了一個,說道,「這個!就是這個!」
「是嗎,你真的確定嗎?」
「嗯…不對,是這個!」
她又換了另一隻口紅。
「沒錯,就是這個!老師,管卉偷我東西,您快替我做主吧,我都快委屈死了!」
我差點笑出了聲——馮冬萱竟然躲在導員背後悄悄抹眼淚。看那架勢好像我真的是什麼千古罪人一樣。
看她那副綠茶的死樣子,我真的氣急了,直接將那支子彈頭形狀的口紅拿起來,當著導員的麵畫在她臉上,又掏出鏡子比量在她麵前,「好好比對比對,剛剛是不是這個顏色?」
「管卉!」導員愣了幾秒,在我塗完了之後才反應過來。她拍桌而起,打掉我手裏的口紅,「我還在這兒呢你就這麼囂張?萱萱總是跟我說她委屈死了,我一開始還不相信,現在看看竟然是真的!管卉,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不是她說我偷了口紅嗎?那就讓她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哪一隻。她剛剛那麼篤定,怎麼現在想不起來口紅的顏色了?我這明明是在幫她,您怎麼還說我呢?導員?」
馮冬萱不樂意了,嗓門高了八度,「我怎麼想不起來了?我都說了就是這個,你偷的就是我這個顏色的口紅!」
「好好好。」我點頭如搗蒜,從兜裏掏出那支已經破爛不堪的口紅,「剛剛畫在你臉上的是這支,要不要比對一下?」
型號、顏色肉眼可見的不同,隻要不是傻子,應該都能明白我是被冤枉的了。
我聽見馮冬萱小聲嘟囔道,「我明明都扔了…」
導員輕咳一聲,看了一眼心虛的馮冬萱,又轉過頭怒視著我,「就算你沒偷,退一萬步講,你就沒有錯了嗎?」
退一萬步講?
我輕笑一聲,「導員,退一萬步講,你是她媽?這麼護著她?」
「管卉,你媽教沒教過你要尊敬老師愛護同學?」
我頓時怒火中燒。她明明知道我自小就沒了媽媽,卻還要用這種話刺激我。
真的不配為人師表。
我將她指著我的手拍到一旁,怒道,「不好意思啊,我沒媽。」
我將目光轉向導員身後那個變成了啞巴的馮冬萱,「馮冬萱,讓你導員媽好好教教你,米田共怎麼才能從下邊出不從上邊出。不會的話就去找個裁縫把你上邊的孔都縫上。」
「眉毛底下掛倆蛋,光會喘氣不會看。對,我說的就是你,還有你。」我將手指指向對麵「狼狽為奸」的兩人。
馮冬萱聽了這話直接氣出了鼻涕泡,導員怒氣衝衝地繞過桌子要來捉我,「管卉!」
我無視他們,砰地一聲關上門,隔絕了身後導員難聽的辱罵和馮冬萱刺耳的哭聲。
走到辦公樓下,我深吸一口氣,將四周青草的香氣都融進肺裏。
原來撒出氣的感覺這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