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和她家住的不遠。

幾乎就是樓上樓下的關係。

那天我下樓買東西。

剛好就看到她媽站在樓道裏，狠狠地朝著她的臉上抽嘴巴子。

我人都傻眼了。

樓道的燈光很昏暗。

但這光亮明明是象征著溫暖的黃光。

一個象征著溫暖的陽光，現如今卻照著如此冷漠的一對家人。

我站在拐角處，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走。

她低著頭，眼睛看著地上。

她媽背對著我，手就像是機器一樣，在她的臉上一下又一下的抽著巴掌。

“啪！”

“啪！”

“啪！”

聽見我的腳步聲。

巴掌停下了。

她也抬頭看向我。

她的右臉被抽的高高腫起。

可是卻對著我露出微笑。

詭異的微笑。

她媽轉頭看著我。

“下樓嗎？”

我承認我被嚇到了。

但又不敢不點頭答應。

“恩，阿姨，我下樓去買個東西。”

她媽繼續笑著。

沒有說話。

可是那一雙彎到極致。

已經讓我看不太清楚眼珠的眼睛。

讓我記憶猶新。

很像是之前所看到的一個電影裏麵。

男反派的麵具。

白色的紙。

上麵開兩道口子。

這就是這就是她媽笑起來的樣子。

眼睛是一條縫隙。

我看不見縫隙裏麵，她的黑眼珠。

可是在我經過的時候。

我又很明顯的能夠感受得到。

他們兩個人在看著我。

看得我脊背發涼。

“阿姨再見，我先走了。”

我不敢和她打招呼。

直接飛奔而逃。

一直等我到了超市以後。

我才恍若是活過來了似的。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超市的貨架員是我們高中的一個留級生。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

他叫李政。

見到我好像是撞鬼了似的。

李政來到我身邊。

“怎麼了？你不是我的小學妹嗎？”

“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

我是應屆畢業生。

他一個留級生叫我一聲學妹不過分。

我雖然對他這種自來熟的感覺有點反感。

但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

所以我還是心有餘悸。

我買完我媽要的菜以後。

直接說了一個不情之請。

“你能不能跟著我回家？”

他先是挑眉。

然後點點頭。

“行啊，你要是非得讓我陪著你回去我也不是不行。”

“畢竟我知道，我這個人還是很有安全感的麼。”

他和我也是一個補習班的人。

但是因為他平常人就比較神經兮兮的。

所以沒有人願意和他玩。

但是我不同。

我現在見到了那麼恐怖的一幕。

自己回家都不敢。

就算是真的和一個精神病走。

我也無所謂。

他和自己的老板說了一下。

然後就衝出來找我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

他還在上班。

我之前一直都忘記這個事情了。

於是我直接開口說。

“我這樣是不是讓你很麻煩啊？”

“會不會扣你的錢？”

他大手一揮。

“扣錢不至於，我隻是覺得今年考試又要玩完了、”

“所以我想著先過來感受一下苦難的打工人生活。”

“如果我還是考不上好大學的話，到時候我就去螺絲廠擰螺絲了。”

我被他這個樂觀的心情所感染。

一時間我對考試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在意了。

我跟著他很快就來到了樓梯口。

我有點不敢繼續上樓了。

不是因為他的原因。

而是因為......

“你是不是和安雅都住在這啊？”

安雅，就是那個詭異的女孩。

我點點頭。

我不敢說出來，之所以不能一個人上樓，就是因為安雅一家人太恐怖了。

因為他們都是活人。

如果我這麼說了的話。

好像有病的人就是我一樣。

似乎看出來了我的欲言又止。

李政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我。

“如果有什麼事情，到時候你聯係我就行。”

“當然，我也支持這送貨到家的服務哦。”

“到時候你給我跑腿費就可以。”

我也知道。

叫一個剛說過話的男同學一起回家。

太奇怪了。

所以我就讓他回去上班吧。

我自己一個人上樓。

估計這個時候，安雅跟她媽媽應該回家了。

未曾想。

我剛剛進入樓梯。

就尖叫了一聲。

“啊——！”

李政連忙跑回來。

“咋了？”

因為這個地方是我們家樓道的入口。

也是整個樓沒有陽光照著的地方。

外麵天色已經昏暗了。

裏麵的聲控燈要走一段距離才能開。

這個地方就屬於是最陰暗隱蔽的一個地方。

稍不留神。

就有可能踩到、碰到這片區域的人。

或者是其他的東西。

而我，現如今就踩到了一個東西。

這個感覺，這個觸感。

我不敢多想。

我哭著指著我的腳下。

他用手電筒在我腳下照了一下。

“嘔——”

他一個男的都要吐了。

這是一個被人給開膛破肚了的老鼠。

老鼠的尾巴在旁邊，和老鼠的身體擺成了一個心形。

我惡心的手腳發涼。

因為我的擠壓。

這個老鼠的肚子裏麵，更多的腸子全都流了出來。

我哭著往後跑，都要崩潰了。

李政畢竟是個男的。

他一邊找東西將這個老鼠給處理了。

一邊給我擦拭腳上的血。

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嚇唬我的。

也可能隻是順口一說。

李政嘟囔著說。

“我昨天看電視。”

“電視上說，很多連環殺人犯小時候都喜歡殺動物。”

“咱們這個地方比較偏僻，那種連環殺人案都喜歡在這種地方動手。”

我聽了以後，整個人頭皮發麻。

我們這個小區本來就是為了學子建造的小區。

一般人根本就不會住在這裏。

也就是說。在這裏的都是上學的學生。

如果真的出事了的話。

我們這些學生沒有一丁點的反抗之力！

我傻眼了。

“那我們怎麼辦？”

我著急的問了一句。

李政笑了。

“我就跟你開玩笑，咱們這治安這麼好，怎麼可能有事啊？”

他擦幹淨了以後，叫我上樓。

“就你這個膽子，高考能考好嗎？”

我發現他這個人，其實心眼挺好的。

就是嘴賤而已。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他。

自己一個人快步的走上了樓梯。

他也不生氣。

隻是默默地看我回家之後，才離開。

在上樓的時候。

我因為在看手機。

所以就沒有注意樓道裏麵的燈，似乎比平常還要晦暗。

我閨蜜給我發了一個視頻。

這是我們共同喜歡的一個女明星的跳舞視頻。

她之前曾經是一個女團的偶像。

但是因為這個女團解散，所以她隻能單飛。

可是單飛這麼多年，雖然歌很好聽，卻一直都沒有成績。

不過這次的MV，剛一發出來就爆了。

我閨蜜特別激動的說。

“你看到了嗎？不愧是咱們喜歡的女神啊！”

我打開看了一眼。

我們喜歡的這個女明星，明明是個唱那種活潑青春歌曲的女孩。

可是這個MV，走的卻是那種哥特式的風格？

場景布局隻有黑白灰三個顏色。

甚至到中間。

還出現了一隻紅色的眼睛。

舞蹈很考驗她的下半身肢體動作。

跳舞的時候，她會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全都往前傾斜。

到最後形成一個下腰移動、亂舞的動作。

手和腳放到一起。

就如同一個人有四隻腳似的。

四腳神母。

我的腦子裏麵突然出現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