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我戴了七年的綠帽。
沒錯,因為從她大一我們正式確認關係開始,我就一直是個綠毛龜。
隻是我直到半年前才知道。
萬幸的是,孫夢晨還沒發現,我已經知道了真相。
......
「輕點,疼......」
我打了個哆嗦。
大半夜的,黑燈瞎火。
枕邊熟睡中的妻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擱誰誰不迷糊?
「老婆?」
我輕聲試探著叫了叫她。
沒有反應。
孫夢晨雙眼緊閉,呼吸沉重。
胸前一起一伏。
我有點懵。
這得是做什麼夢,能說出這樣一句夢話?
我老婆做春.夢我沒意見,但是夢裏的男主角如果不是我,那我可就有意見了。
「你溫柔點......別這麼用力......承君......」
沒想到,這個問題這麼快就有了答案。
我老婆在做春.夢。
夢裏,喊著一個名字。
承君。
我反正是活了二十多年,還不知道自己有個名字叫承君。
一股窒息感洶湧襲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時的感覺,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下班回家後,處理文件報表到淩晨兩點的疲倦,都瞬間消失了。
隻剩下了頭皮不斷地發顫。
掀開身上剛蓋好的被子,我下了床。
靜靜退出房間,帶上房門。
在客廳,點了一根煙。
隨著尼古丁進入血液,我才隱約找回了些許思考能力。
承君,是誰?
大三那年,幫大一學妹拎東西,認識了孫夢晨。
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又有些怯生生的女孩。
相識到相戀的過程,就不贅述了,總之就是,不到半年,我們就確定了戀愛關係,墜入愛河,進入熱戀。
我們身邊共同的朋友,還總說羨慕我們。
別人都是七年之癢。
我們戀愛四年,結婚三年,七年過去了,卻還和熱戀的時候一樣甜蜜。
每周末,我們的朋友圈裏必有量大管飽的狗糧,甚至有時候工作日,都不會放過列表裏的單身狗。
QQ空間相冊裏,每個月都會新增幾十上百張我們的甜蜜恩愛照片。
一晃七年過去,孫夢晨也還和初見時那般,甜美,可愛,隻要有時間,就總是和我膩在一起。
黃三還調侃過我說,你是全世界最不用擔心老婆劈腿的人了,就你老婆黏你的這個程度,恨不得24小時跟你粘在一起,都沒有時間和精力劈腿。
嗬嗬......
她既然不會劈腿,那肯定就是我李明曦什麼時候改名叫李承君了吧。
這樣想著,我吸了一口煙。
對啊,黃三這小子!
怎麼忘了我的這個好大兒呢?
拿出手機,我飛快的打字。
三兒,睡了沒?有事問你。
不知為何,我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了起來。
好巧不巧。
正這時,臥室門突然打開。
孫夢晨揉著惺忪的睡眼,走進客廳,隨手打開了燈。
「老公,還沒睡呀......」
說著,夢晨晃晃悠悠,朝我走來。
一頭撲進我的懷中。
我趕忙手機息屏,像往常一樣,摟住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心裏卻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小傻瓜,又做噩夢了吧?」
夢晨經常做噩夢,半夜醒來。
驚醒之後,就是晃醒一旁睡得正香得我,鑽進我的懷中小聲啜泣。
這,本是我柔聲在她耳邊,問過上百次的問題。
但是今天,這一次,我問出這個問題。
卻有一絲明知故問的反諷。
隻是夢晨睡得迷迷糊糊,並未察覺。
思考了幾秒,點點頭。
「嗯......做了好可怕好可怕的噩夢......」
「醒來還發現你不在旁邊......好害怕......」
我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胃裏卻一陣翻騰。
她開口前的那片刻停頓,已經說明了問題。
被我問到做了什麼夢,瞬間回憶起春.夢中,那個猛烈的承君......
拚命抑製著身體的反應,嘴裏說,嗯,做了可怕的噩夢。
我有點想吐。
也同樣抑製著胃部的反應。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
「我剛加完班,抽根煙就去睡了。」
孫夢晨撅著小嘴巴,點點頭。
昂頭向我要個親親。
好在她閉著眼。
沒有看到,我眉頭皺起來的那一瞬間。
親完,目送她回到臥室。
我一把抓過餐桌上的一個薄荷鼻通,擰開蓋子瘋狂吸了幾大口。
這才緩和了胃裏翻江倒海的嘔吐感。
我說不上來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也許是我誤會了呢?承君或許是哪個遊戲裏的角色?又或是她做的不是春.夢而是踩背按摩的夢?
雖然這些想法很可笑,但是確實並不能完全否定這些可能性。
能給我答案的人,也很快回了我消息。
隨著手機振動,我打開屏幕,看到了黃三的回複。
睡你大爺,你爹今天夜班,有屁放!
我看了一眼臥室的門,確定是關著的。
飛速打字。
如果讓你幫忙查個人,但是隻知道名字諧音,會不會有難度?
我整夜沒睡。
孫夢晨睡得很香,甚至還留著口水。
八成是之前的春.夢續上了。
我背對著她,手機亮度調到最低,把chenjun和chengjun的拚音,能組成的名字,挨個在網上搜了一宿。
壞消息,我確定了,沒有熱播偶像劇或是熱門女性向遊戲裏,有角色叫類似的名字。
好消息,我確定自己綠了,但是我老婆還不知道自己在夢裏吐露了什麼。
挨到早上大約七點出頭,沒等孫夢晨醒來,我就起床洗漱出門了。
跟公司請了假,直奔市中心的一家律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