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哥哥在高考前救人溺死，媽媽被打擊的差點瘋了。

為了安撫媽媽的情緒，他們決定開個“小號”。

讓“小號”代替哥哥考上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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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級知識分子父母新練的小號。

媽媽是被清華開除的大學生。

她總說清華算什麼，她隻看得起北大。

哥哥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他從小就展現了極高的學習天賦，是父母最大的驕傲。

大家都說哥哥將來肯定可以考上北大。

可是哥哥在中考前一天，為了救一個溺水的小孩，淹死了。

媽媽被打擊的差點尋死。

在親戚的勸阻下，他們選擇“練一個小號”，所以才有了我。

媽媽常說：“隻要你能考上北大，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可是媽媽，我不是哥哥那種學習天才啊。

我沒有上過幼兒園。

媽媽給婦女居委會阿姨的的理由是，幼兒園就是小孩玩鬧的地方，根本學不到一點知識，我們的小孩要贏在起跑線上，未來才會大有成就，對得起父母。

居委會阿姨說玩是小孩子的天性。

我媽發了瘋似的大聲尖叫！

“玩什麼玩！你們別想通過玩來毀了我女兒的未來！”

“我女兒將來是要考北大的！”

“你們就是想耽誤別人小孩的學習，好讓自己的小孩名列前茅！”

她信誓旦旦，無比堅信自己那一套理論。

甚至抄起掃把要將居委會阿姨們打出家門。不停的罵他們黑心爛肺。

我爸坐在角落，一支接一支的抽煙，對於媽媽的歇斯底裏全部視而不見。

媽媽堅信吃味精會損傷智力，吃重油重鹽的食物對智力發育不好。

於是我每天每頓隻能吃清湯寡水的米飯和水煮菜。

水煮白菜，包菜，花菜，極少數時候有甜甜的水煮南瓜。

除了放一點鹽，其他什麼都沒有放。

我看著爸爸媽媽碗裏的色澤味美的紅燒肉，饞得發慌，口水直流。

媽媽直接用手中的筷子狠狠抽我嘴巴。

“我給你吃的營養均衡，維生素片哪個都不少！別想吃這些科技與狠活！對你智力發育不好！智力不好，將來怎麼考北大？”

末了，還要補一句，“考不上北大，你用什麼來彌補我這麼多年的辛勤養育？你對得起我這麼多年來的付出嗎！！”

在學習上，她不相信什麼家教，偏執的認為自己教的才是最好的。

製定的學習計劃極為嚴格。

兩歲剛學會說話，就要開始背誦唐詩宋詞。

三歲就要培養英語語感。

爭取我在六歲之前能用英語流利的和外國人交談。

“你將來肯定要在ics發表論文，英語不好可不行！”

在我媽的嚴格教導下，我六歲的時候，跳級上了三年級。

因為年紀小一點，善良的同學們都很照顧我。

同桌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薇薇是個有些胖胖的女生，學習在班裏中下遊，中午放學總是第一個衝向食堂，是小賣部的常客。

每天都笑嗬嗬的，很可愛，很有朝氣，像個小太陽一樣。

“北北，這周周五，是我九歲的生日，我媽媽和班主任說周五的班課給我慶祝生日，大家一起吃蛋糕！蛋糕可好吃了！”

我從來沒吃過蛋糕，一直到周五之前，我都在幻想蛋糕該是多麼的好吃。做夢也夢到好幾次蛋糕是什麼味兒。

大家一起給薇薇唱生日快樂歌，然後分蛋糕。

白白的蛋糕簡直比天上的雲朵還要絲滑，比我想象中的好吃千倍百倍。

我幾乎快要落淚，以往最期待的水煮南瓜比絲毫比不上這一塊小小的蛋糕。

在我小口小口的快要把蛋糕吃完的時候，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我臉上。

我幾乎被打蒙了，抬頭一看，幾乎快要嚇死我。

我媽站在我課桌麵前，不算瘦弱的身體遮住了照向我的所有光線，我躲在她身下的陰影裏瑟瑟發抖。

臉色陰沉的就像遮天蔽日的烏雲，壓得我喘不過氣，那眼神恨不得殺了全班同學老師。

她聲音顫抖的怒吼，不講理的怒吼，以我媽媽的身份怒吼。

“你知道你吃的東西裏有什麼嗎？反式脂肪酸！！！反式脂肪酸，會影響智力發育！！你怎麼可以吃這種東西？天啊，天啊。”她急切的，粗暴地摳我嗓子，想要我吐出來。

摳喉嚨無果，她就趕緊打車帶我去醫院洗胃。

醫生聽到洗胃的理由是吃了一塊有植物奶油的蛋糕的時候，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什麼問題了。

“醫生啊，我家小孩吃了反式脂肪酸，會影響她的智力成長啊！她才六歲，她將來要考北大，她不能毀了啊！請您趕緊安排洗胃手術，哦對了，透析，還有透析！萬一有一些反式脂肪酸被消化了怎麼辦？”

醫生說，老子就算不幹了也不會因為這種理由就給你小孩洗胃。

我媽差點跟醫生打起來。

“你有沒有醫德？你有沒有？我女兒需要洗胃你憑什麼不給開？你想毀了我女兒一輩子嗎？上不了北大你負責嗎？我給你錢！我給你紅包行了吧！！”

“你們醫生就要是搞這套！”

她掏出錢包，抽出一遝紅的刺眼的現金，往醫生懷裏塞。

醫生哪裏見過這陣仗，嚇得連忙後退，胡亂跑進一間辦公室就趕緊鎖門。

我媽在門外舉著現金，大吵大鬧。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明明他們在看我媽媽撒潑不講理，我卻覺得那些視線都在審判我，鄙視我。

如果我不用學習就好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我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可以不學習？不學習對不起媽媽的養育之恩啊！要挨打的！還要挨餓！

醫生死活不肯給我做洗胃手術，我媽覺得時間耽誤不起，撂下幾句狠話，然後帶我去了另一家醫院。

這次她學聰明了，直接跟醫生說我亂吃她的安眠藥。

“這麼小的孩子，做洗胃手術得全麻。”

我媽當然不肯。

“不打麻藥，直接洗胃吧。”

醫生勸了兩句，最後被我媽以“沒錢”兩個字結束了對話。

從鼻子插管子到胃裏，我痛的五官扭曲，幾乎快要哭昏過去。

護士姐姐溫柔的安慰我很快就好。

我媽站在旁邊看著我痛哭流涕，涼涼的說：“活該受著。”

“誰讓你不聽我的話，居然敢吃不明不白的東西。”

“要是影響你考北大，你還有臉活著嗎？”

“麻藥會麻醉你的大腦，所以再痛也給忍著，你可以痛，可以哭，但就是不能損傷你的大腦。”

此話給一旁經驗老道的護士都聽懵了。

這一天又累又痛，我回到家就忍不住睡倒在沙發上，我媽破天荒的沒叫我起來寫她額外布置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