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何人,膽敢,膽敢闖安遠侯府?!”
我心中一凜立刻裝作害怕的樣子,聲音裏夾著一絲懼怕。實則透過手中的團扇往屋內看去,這才發現屋中原本應該在屋中伺候的嬤嬤和丫鬟竟都不見了。
我微微低眉掃了眼,就見身側的人穿著一身夜行衣,但衣擺下方卻露出了一角紅色。
他手裏的匕首雖然貼著我的脖頸,但並沒有使太大的力氣。
我不由得懷疑,這是沈重有意安排試探我。
我頓時渾身顫抖著,小聲道:“這位俠士,本宮乃當朝六公主,如果你有什麼冤屈大可以說出來,本宮一定會幫你做主的。”
“這裏可是安遠侯府,你若是殺了本宮,定然......”
“閉嘴!”
他似是被我說的煩了,冷冷地說了句。
此時,院中忽然響起一片嘈雜,緊接著無數腳步聲由遠而近。
“要是敢跟任何人提起我來過,我要你的命!”
在房門被踹開的瞬間,那人湊到我耳畔低聲說了句,隨後我就覺得脖間的匕首突然撤去,身後傳來窗戶被推開的聲音,屋中也隨之陷入了一片死寂。
“公主殿下。”
片刻後,門口響起了一道冷冽的聲音,隨之一人緩緩踏進了房中。
世人都說安遠侯是個滿腹算計的陰狠之輩,可實際上見過他真麵目的人沒幾個。
安遠侯今年不過二十六歲,若論相貌自是麵若冠玉,如鬆如柏,身上那淩厲的氣勢更似清冷的謫仙,哪怕是安陽公主所慕之人,京都第一美男子都無法與之相較。
他如今歸朝,父皇特意為他設了鎮魔司,不受六部管轄,但卻可以隨意出入刑部和大理寺,在朝中自然是隻手遮天,連那些簪纓世家出身的人都得忌憚三分。
我敢確定剛才挾持我的人,就是安遠侯沈重本人!
因為,我在他的身上聞到了同樣的香。
“看來賊人應該不在這裏,你們都退下吧。”
沈重神色淡淡往屋內瞥了眼,便讓其他人都退下了,隨後走到桌前兀自落座。
見他要飲酒,我微微攏眉出聲提醒道:“侯爺,今日是你我大婚,你應先卻扇,再與本宮同飲合巹酒。”
“本宮......合巹酒......”
沈重聽到這話抬眉朝我我看了過來,眼中夾雜著一絲嘲諷。
“一個出身冷宮,不受陛下寵愛的公主,能嫁給我本侯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竟還敢在本侯麵前擺公主的架子。”
“柳仙仙,你不會以為本侯不知道你為何願意代嫁嗎?”
沈重說這話的時候微微偏頭,燈火映照在他的臉上,明明暗暗間有些難以捉摸。
我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執著團扇坐在了他對麵,歎氣道:“侯爺這是什麼話?莫非是覺得妾身嫁給你另有目的?”
“可侯爺剛才也說了,妾身不過是冷宮裏不受寵愛的公主,這要嫁給誰完全都不由臣妾做主。臣妾提醒侯爺飲合巹酒,不過也是想讓侯爺知道,臣妾既然嫁給了侯爺,以後自然會跟侯爺好好過日子。做不到恩愛不疑,那最起碼也得是相敬如賓,不是嗎?”
“哦?”
沈重的眼間多了一絲疑惑,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我,半晌後忽然笑了起來。
“本侯竟不知六公主是這般伶牙俐齒的人物。”
我將團扇放在了桌上,淡淡道:“妾身常年在深宮中,若是口齒還不夠伶俐,恐怕今天也沒有可能成為侯爺的妻。”
說著,我微微挑眉,故作疑惑道:“莫不是侯爺不喜歡這個稱呼?那妾身換一個。”
“夫君,官人?沈郎?”
“......”
沈重似乎有些無語,但也並沒有再追問其他,盯著我看了半晌後接過我遞過去的酒。
“好,公主既然一定要飲這合巹酒,那本侯就把醜話先說在前頭。”
“你應該知道,本侯要娶的並非是你,所以請你以後做好你的本分,其他的事莫要多問。”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