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被誣陷通敵叛國。
朝堂上我為了維護他,拔劍怒殺戀慕我的丞相之子。
我因此獲罪入獄三年。
待我特赦釋放出來,他早已另覓新歡,把我視如敝履。
後來我身著龍袍,冷笑著殺了他最愛的美妾,他抖若篩糠。
我浴血走到他身邊,掐住他的下巴譏諷道:「睿王殿下當真以為,朕這般好欺負嗎?」
1.
「沈將軍,請。」
前來請我的侍衛垂著頭不敢看我,解開我鐐銬的手抖得不成樣子,不經意間碰到我的傷口,我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卻見他的頭埋得更低了。
我漫不經心揉著手腕,他怕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可是南國第一女戰神,要說這京中何人不懼我恐怕也隻有他了。
想到心上人,我心底一片柔軟,原本不緊不慢的步子也加快幾分。
三年未見,不知他過得可好?
沒有我,希望丞相不要為難他才好。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於是抓著身旁的侍衛問道:“三皇子在何處?近來可安好?”
我原以為得到他的消息很容易,卻不想那侍衛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支支吾吾半天隻說了句:“三皇子,不,睿王殿下在睿王府裏。”
我冷冽的眸光逼向他:“那他可安好?”
他驀地垂下頭去,身體不斷發抖,竟是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自、自是安好,可、可是......”
我聽得煩躁,一把將他推開,大步流星朝著睿王府走去。
這侍衛屬實沒有眼力見,我都表現得這般急切了,他說話還吞吞吐吐,讓人心生不滿。
任憑別人怎麼說,總歸還是得親自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我搶了馬廄的馬,抓了個小丫鬟問清睿王府的方位,策馬狂奔而去。
京城有一條規矩,不可當街縱馬。
可我沈杏在這規則之外,聽見馬蹄聲,百姓都十分自然地退讓兩旁,給我讓路。
他們沒有半分不滿,一張張淳樸的臉上滿是崇敬和喜悅。
“是將軍!大家快讓開!”
“將軍,好久不見你了!”
“將軍,這是奴家親手做的糕點,接住!”
一個油紙包朝我飛來,我長鞭一甩,精準將它卷住帶入懷中,我揚起馬鞭朗聲說了句:“謝了。”
很快我的馬就停在了睿王府前。
我翻身下馬想進去,門口的守衛是生麵孔,舉起佩劍交叉擋在門前,聲音不冷不熱,麵無表情道:“閣下止步,睿王有令,任何人不可擅闖睿王府。”
我心下覺得好笑,現在他也挺有睿王的架子,我也不在意,隻當他們是新來的,不認識我:“你們讓開吧,書瑾不會怪罪你們的。”
我說完我就往裏進,他們態度強硬,沒有絲毫軟化:“任何人不得入內,還請閣下莫要為難我等。”
我心中不爽,但還是壓住火氣道:“那你們可否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沈杏來找。”
二人聽見我的名字麵麵相覷,其中一人猶豫道:“稍等。”
離開時我還聽見他嘀咕:“沈杏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心中悵然,才三年就已經有人忘記我的名諱了。
2.
很快進去通傳的侍衛出來了,他麵色古怪,看了我好幾眼道:“抱歉,睿王殿下不便見客。”
我的心瞬間提起,滿腦子都是他受傷或者生病,隻能臥病在床,不敢見我。
我一急就什麼都顧不上了,二話不說就要衝進去,兩人臉色一變,當即拔出佩劍:“閣下止步,若是硬闖就莫怪我兄弟二人不留情麵了。”
我沒工夫和他們周旋,彎腰躲過他們的劍鋒,與此同時我伸出手擒住他們的手腕,指尖微微一挑,二人的劍同時脫手。
他們捂住手腕神色驚慌,我趁機溜進去,隻聽他們在身後聲嘶力竭地大喊:“來人啊!有刺客!”
我全然不放在心上,總歸隻是個誤會罷了。
可我高估了自己,我從未來過,也無人領路,府裏的人像蒸發了一般,我想找個人問路都不行。
回廊七拐八繞,弄得我暈頭轉向,邊關各種險要的懸崖峭壁,溝壑窄道我都記得滾瓜爛熟。
唯獨這些後宅院落,在我看來幾乎一模一樣,著實讓人頭疼。
這不,我誤入一個精致的院落,一襲湖藍色長裙的女子娉婷嫋娜,正在修剪院裏的花枝。
她看見我嚇了一跳,整個人呆住了,手中的剪刀倏然落地,直直砸向她的腳背。
我眼疾手快接住,她才幸免於難。
她盯著我瞧了半晌,頓覺失禮連忙朝我福了福身子:“多謝姑娘。”
我搖搖頭,表示無所謂,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意識到這人就是睿王府的人,想來定然是知曉三皇子的住處。
“你知道三,睿王殿下住哪兒嗎?”我下意識就要說“三皇子”,又反應過來他現在已經是睿王了,連忙改口。
那姑娘的臉色變了變,一臉吃驚:“你是王爺新找的姬妾?”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眼神複雜:“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喜歡你這般英姿颯爽的美人。”
她悵然搖頭,滿眼落寞。
我敏銳捕捉到她話裏的“新來的姬妾”,心裏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慌亂,好像有什麼失去了控製。
我努力壓下心中的異樣,搖頭否認:“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隻需要告訴我睿王現在在哪裏就可以了。”
她怔了怔,有些遲疑:“應該在王妃房裏吧,王爺最近對王妃寵愛得緊,應當沒錯的。”
聽了她的話,我仿佛被人敲了一悶棍,胸腔被撕扯一般地疼,堵得慌,幾乎喘不過氣來。
“王妃?他娶妻了?”
我實在無法接受,也無法控製自己的失態,三兩步抓住她的肩膀晃了幾下,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死死盯著她。
她忍著眼淚,怯怯地點頭。
我怒火中燒,大腦被憤怒侵占,但尚存一絲理智,知道眼前的女子是無辜的,我深吸了好幾口氣,壓抑著憤怒,嗓音嘶啞:“怎麼走?”
她膽戰心驚給我指了路,我無法控製自己語氣,冷冰冰留下一句“多謝”,運起輕功跳上房頂,朝著目的地疾馳而去。
越是憤怒我的頭腦就越是清醒,若是他真的敢負我,我一定會殺了他。
3.
我身姿輕盈落在門前,我還以為我走錯了,剛轉身就聽到女子嬌媚難耐的喊聲:“王爺......”
我陡然僵住。
男子的聲音帶著粗喘和情欲侵染的低啞:“愛妃真是讓本王欲罷不能。”
“王爺......”
不堪入耳的聲響越來越大。
男子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我日思夜想三年的人。
我難以置信,連推開那扇門一探究竟的勇氣都沒有,就那樣佇立在門前,聽著裏麵一遍遍傳來浪蕩糜亂的聲音。
我根本無法接受,他竟然真的負我,還如此迫不及待,白日宣淫。
心臟鈍痛,我這三年的等待就像個笑話。
我和三皇子青梅竹馬,早早就定下了娃娃親。
及笄那年,匈奴來犯,父親戰死沙場,滿朝文武無一人可用,於是我女承父業,出戰邊關,一戰成名。
我在民間的聲望越來越高,權利越來越大,引起了皇帝的忌憚,他怕我和三皇子聯手謀反,把我們的婚事一拖再拖。
那是三皇子握著我的手說:“我這輩子不求功名,隻想與你閑雲野鶴,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感動得流淚滿麵,對他說:“待我平定邊關,我們遠走高飛可好?”
他在我額間落下一吻,深情款款道:“好。”
可變故來得太突然,我和丞相之子顧懷遇毫無交集,他竟然跑來提親。
我與三皇子的婚約是先皇後懿旨,他又豈能不知曉?
我當然拒絕了他。
可他賊心不死,竟然把矛頭對準了三皇子。
他誣陷三皇子向書瑾通敵叛國,那時候的三皇子隻知道喝悶酒,感歎命途多舛。
是我不惜引起皇帝的疑心也要派人去調查,還了他一個清白。
我將顧懷遇與匈奴聯係的證據悉數甩在他臉上,又因三皇子一句“我討厭他”,將之斬於朝堂。
丞相承受不了喪子之痛,當即跪在地上請求處死我。
皇帝故作為難,好不容易有了由頭,他自然巴不得收回兵權,革了我的職,再把我處死永絕後患。
皇帝下旨處死我時,我下意識看向三皇子,他眼神躲閃,什麼地方都看遍了,就是不敢看我,更不用說為我求情了。
那時我難免失落,仍舊替他想好了說辭,自小養在皇宮嬌寵長大的皇子,膽子小很正常。
處死我的前一天,匈奴又打來了。
皇帝拉不下麵子求我,又不敢殺我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朝中那群人是什麼德行,他硬著頭皮叫了幾個人,每次都用人海戰術,我方險勝,但損失慘重。
匈奴暫時退兵,揚言三年後再戰。
我的死刑變成了拘押三年。
我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等了三年,皇帝不敢殺我,就吩咐人用刑折磨我。
我承受無數酷刑,但隻要一想到三皇子還在等我,我就能咬牙堅持下去。
和他閑雲野鶴,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我畢生追求。
可現在,不過短短三年,一切都變了。
4.
視線模糊,我仰頭看天,在我爹死的時候,我就發過誓,今生再苦再難也不會哭了。
衛兵舉著劍將我包圍,為首那人厲聲喝道:“大膽賊人,竟敢擅闖睿王府,該當何罪?”
我麵無表情轉過頭去,“哐當”一聲,鐵劍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那人臉色煞白,腿一彎就跪了下去,把頭磕在地板上。
他顫抖的聲音充斥著恐懼:“沈、沈將軍。”
我眯了眯眼,認出了他,自小跟在三皇子身邊的貼身侍衛,難怪認得我。
我和三皇子之間事,他也知道不少。
以前也沒見他這麼怕我,現在這樣是因為心虛嗎?
門被打開,向書瑾的聲音滿是不耐煩,還有尚未消退的欲色:“吵吵什麼?還有沒有點規矩?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本王和王妃嗎?”
他的聲音在視線觸及到我時消失了。
他慢慢瞪大了眼睛,我似笑非笑看向他半敞的領口,上麵滿是歡好後的痕跡,意味深長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