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昏昏沉沉的,不過喬昔年眼神還是挺好使的,她看著男孩圓潤肥胖的身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冷笑一聲:“餓瘦了?我看胖的和小野豬一樣!”
喬宏昌,原主的侄子,以前原主最疼愛的就是這個侄子,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緊著他來,連家裏的四個孩子都不管,一心巴結這個侄子。
就因為這個侄兒最得喬老太太喜歡,一心想回娘家的原主,自然可著緊的討好,連家裏的四個孩子被他欺負了,也不管不問,還在一旁拍手叫好。
說實話,對於這樣的小孩,喬昔年就算對小孩子在寬容,也不會喜歡。
更何況,還理直氣壯的上來要吃的。
喬昔年端著鍋,也不耐煩和孫氏糾纏,繞過身前的昌。哥兒,就要往前走。
孫氏頓時傻了眼,臉色也掛不住,一把拉住喬昔年的手,大著嗓門陰陽怪氣的道:“年姐兒,不過是一點吃的,你不會舍不得給娘吃吧。娘可是餓了好些日子了,不像你還吃的上豬肉。”
這一大嗓門,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見是中午大鬧一場的喬氏,又聽見孫氏的話,紛紛皺起眉頭,對著喬昔年指指點點。
“這喬氏怎麼這麼不孝,不就是一點吃的嗎?自己老娘,餓的吃不起飯,她倒是吃的那麼好?”
“喬氏越來越混不吝了,她二嫂可是頂好的人,還幫著喬氏幹活呢?”
這邊這麼熱鬧,就連村長也驚動了。
天都這麼晚了,村長可不想晚上鬧出點什麼事,把野獸吸引過來。
結果過來一看,村長見是村裏橫行霸道的喬氏,跟她嫂子起了衝突,他不由得有些頭疼,急急忙忙的把隔壁村的村長也叫過來。
孫氏還在那裏陰陽怪氣:“大家快來評評理,年姐兒這是不孝啊,家裏窮的快揭不開鍋了,隻能吃點野菜糊糊度日,不過是來找年姐兒要點吃的,她不給就不給,欺負我家昌。哥兒做什麼?”
邊說還邊抹起眼淚來,一張喜慶肥胖的麻子臉,哭起來還真有點梨花帶雨的味道。
這可把圍在一旁的村裏男人,給迷的不要不要的,頓時就心疼的不得了,看向喬昔年的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
“喬氏,沒看見你二嫂哭嗎?還不把吃的給她!”
“就是,你不是還有野豬肉嗎?就把吃的給你二嫂吧。”
兩個村長一聽,立即皺起眉頭,不悅的看向喬昔年:“喬氏,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平日裏你怎麼欺負別人我管不著,可這孫氏可是頂好一人,不就是點吃的嗎?分了不就好了。現在可是兩村一道逃荒,你在這樣惹事,隊伍裏可就容不下你們了。”
白家的四個小孩聽著村民們說的話,氣的臉都漲紅了。
先前喬昔年是待他們不好,欺負他們沒錯。
可這兩日,喬昔年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處處護著他們,還從蛇嘴下救下他們。
更何況,旁人不清楚孫氏是怎麼樣的人,他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分明就是她想搶東西,還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來撒潑。
“不,不是的,娘不是......”
幾個孩子試圖幫喬昔年解釋,聲音卻被淹沒在村民們一聲聲的指責裏。
喬昔年輕嘖一聲,也懶的反駁,把手上的鍋往白硯初手上一放,擼起袖子,借著寬大袖口的掩飾,從空間裏掏出一把柴刀。
她把柴刀往地上一扔。
盡管山洞昏暗,可村民們還是能看清,柴刀寒光凜冽的樣子,隻聽見砰的一聲。
村民們低頭看去,隻見柴刀的刀柄露在地麵,刀身卻是整個插在地裏,這可不是村裏的黃土地,這可是摻著石頭的!
先前還在你一句我一句指指點點的村民立即嚇了一跳,就連委屈巴巴抹眼淚,哭哭啼啼的孫氏也不哭了,立刻安靜下來。
“現在能聽我好好說說嗎?”
喬昔年雙手揣在一起,慢條斯理,笑眯眯的看著眾人。
村長嚇了一跳,連著往後跳了好幾步,結結巴巴的指著喬昔年:“喬......喬氏,你......你想做什麼?!”
喬昔年卻低下頭,幽幽的歎了口氣:“各位不知道,就連自家都揭不開鍋了,可我還是心疼娘吃不飽穿不暖,才把家裏的吃的喝的都給娘了,那房子可是賣了二兩銀子,都送到娘家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二嫂還說娘餓了好幾天了,那銀子不會被誰......”
她低著頭,雖然臉上有疤,可加上這副表情,顯得可憐巴巴的。
喬昔年故意沒說完,眼神還意有所指的看向孫氏。
眾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剛剛還潑辣凶悍的喬氏,竟然示弱!
不過,村民仔細聽完喬昔年的話,有心思靈活的村民,看向孫氏的眼神立即就不太對勁。
“難道是她二嫂把銀子給獨吞了?”
“沒想到孫氏是這樣的人,小姑子孝敬給娘的東西,居然獨吞!”
回過味來的村民,看向孫氏的眼神都透著鄙夷。
原本就暗地裏對孫氏不喜的婦人,立時罵的更厲害了,讓她勾引自家男人!
孫氏臉色都白了,死命的咬牙,看向喬昔年的眼神越發不善。
她心都在滴血,好不容易立下的人設,就這麼被年姐兒給戳穿了。
這讓她怎麼不恨!
還沒等孫氏想出對策來,喬昔年又是幽幽一歎:“家裏的孩子都餓瘦了,為了讓孩子們吃飽,隻能撈點小蝦米回去吃......野豬肉在多也不頂用啊,家裏可是有六口人呢?又沒有餘糧,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姐想來是家裏還有些什麼吃的吧,不如借點糧食給我們家吧......”
聞言。
眾人立即閉了嘴,還往後退了幾步,誰也不想站的離喬昔年太近,要是被訛上怎麼辦。
這年頭,借什麼都不能借糧食啊!眾人頓時如鳥獸散了。
兩個村長也黑著臉,生怕被喬氏給纏上,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孫氏,“閑的你,這麼閑今天晚上你男人就去巡夜吧,也不用選了!”
孫氏臉色頓時煞白,一咬牙,跺跺腳,拉著昌。哥兒就跑。
臉也丟盡了,吃的還沒討到,怕被喬昔年給纏上,又給自己男人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孫氏心裏都要哭了。
就這麼回去,娘一定會罵死她的,說不定還要磋磨她。
自家男人肯定也饒不了她!
喬昔年拍拍手,摸了一下壓根不存在的眼淚,輕輕哼了聲,接過白硯初手上的鍋,帶著四個孩子就回到休息的地方。
——
侍衛從下擺割下幾塊布條,給周辰澤撒上金瘡藥,才細心的包紮好。
時間回到幾個時辰前。
侍衛轉身出來,眼神忽地一厲,從腰間抽出佩劍,一劍刺向周辰澤。
周辰澤一驚,耳邊似有刀劍劃過的動靜,快速閃身,朝著一旁避去。
抬眼一看,他原來站著的位置,有幾根銀針擦著侍衛的劍,全數沒。入柱子中。
他心下一寒,冷厲的環顧四周,卻發現,不知何時院牆上站著一個黑衣蒙麵的男人。
見他看過來,身形鬼魅的朝周辰澤掠來,手中的暗器銀針,毫不留情的朝著周辰澤射去。
看他那架勢,招招致命,全是要至周辰澤於死地。
侍衛慌忙上前,揮開射來的暗器,護著周辰澤往屋內退去。
“主子,你還沒痊愈,屬下來擋住他。”
周辰澤輕嗯一聲,扶著左肩的傷口,緩緩坐下,從皇宮出來,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自己的消息,一路上遇到好幾波刺客,傷到了右肩。
現在還沒痊愈。
可憐他又不是個左撇子,傷到右肩是徹底拎不動劍了。
對他有敵意的,無非就是皇家的那幾個兄弟,其中最恨他的,就是衡王,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覺得自己會是他最大的競爭者。
他都覺得這個三哥腦子有病,明明最大的競爭者是老大那幾個,怎麼就偏偏盯上自己。
周辰澤胡思亂想一陣,門外漸漸沒有了動靜。
侍衛推門進來,用黑衣人的衣服擦幹淨劍,才跪在地上道:“主子,和之前一樣,是滕雲閣的人。”
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塊黑色的腰牌。
周辰澤輕嗤一聲,“倒是大手筆,竟然請滕雲閣的人來刺殺我。”
正說著,右肩的傷口又是隱隱最疼,他扯了扯嘴角,從唇邊泄出一聲痛呼。
侍衛一驚,趕忙給他重新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