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昔年戀戀不舍的退出空間,外麵卻是半點異常都沒有。
在幾個孩子眼裏,惡毒後娘隻是躺炕上發呆而已。
喬昔年心情極好,躺在炕上,看著頭頂破爛的茅草屋都順眼不少。
她甚至還吹了聲口哨,身上的疼痛也不算什麼了,精神奕奕地爬起來:“娘,咱家還有多少家當,得收拾一下,明天就要去逃荒了。”
江秀蓮聽見這話,連連點頭,誇讚道:
“昔年說的是,是該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好早點去集合。”
說完,麵也不吃了,一瘸一拐地走到灶台邊,開始收拾東西。
喬昔年也是頭疼,她就是隨口一說,就是問問,想著自己去收拾一番。
白硯初心疼地衝上去,扶住江秀蓮的手,惡狠狠地瞪著喬昔年:“毒婦,你自己怎麼不收拾,又來欺負奶?”
“硯初,你娘沒欺負我,是奶奶自己想去收拾的。”
“奶,我明明都聽見了!”
白硯初恨得咬牙切齒,他都聽見了。
毒婦果然是裝的,就知道欺負奶幹這幹那,自己倒是躺在炕上睡大覺。
其他三個孩子頓時也跑過去,擋在江秀蓮身前。
不知道還以為喬昔年要對一個瘸腿老婆婆幹些什麼呢?
喬昔年一陣無語,看著這幾個孩子這麼激動的樣子,也不想說話。
心裏把原主罵了個遍,這是做了多少孽啊?
聞言,江秀蓮有些害怕把四個孩子護在身後,顫顫巍巍地看向喬昔年。
“昔年,你,你不要打孩子們,娘收拾就好,很快的,不會吵到你睡覺的,你躺著就行......”
“奶!”
四個孩子齊聲喊道,個個看向喬昔年的眼神都跟殺父仇人一樣。
喬昔年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原主對江秀蓮做的更過分的事都有,地裏的活,原主是一點都不碰,全是江秀蓮一個人幹。
原主要不躺在床上,要不出門跟其他漢子鬼混。
整日裏又饞又懶又奸又滑,不是打罵孩子,就是欺壓婆婆。
喬昔年一聲不吭地爬下炕,默默走過去,手腳麻利地收拾起牆角放著的工具。
一把鏽跡滿滿的鐮刀,一捆長長的麻繩,幾張堆在一起亂糟糟的油氈布,還有一把斷了弓弦的長弓。
四個孩子對視一眼,滿是戒備地看著喬昔年來來回回地運東西。
“二弟,你說那個毒婦又要搞什麼鬼?”
“不知道,再看看?”
“這個毒婦......”
話還沒說完,頭上就是一痛,白硯初捂著腦袋,抬頭看去。
“奶,你打我做什麼?”
“快去幫你娘收拾東西,以後要乖乖叫娘,不然奶奶會生氣的。”
“......”
其實江秀蓮拉扯大兒子之後,也享過一段時間的清福,但天有不測風雲,自從兒子在山上失蹤後,她也摔斷腿了,江秀蓮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原主見丈夫死了,沒了壓製她的人,頓時就開始作威作福,饞吃懶做,欺壓婆母,打壓孩子都是家常便飯。
村裏都說,老白家都惡毒媳婦是村裏一霸,都能和山上的母大蟲相提並論。
但是為了一家老小,她也隻能忍氣吞聲,要是這個媳婦跑了,萬一哪天她撒手走了,那這一家小的怎麼辦?
現在見喬昔年有些轉變,開始對孩子好起來了,她高興還來不及。
......
白硯初舍不得奶生氣,又不願意不想叫那個毒婦娘,隻能生著悶氣,快步走過去,把灶台上的辣椒什麼的收拾打包。
其他三個孩子見狀,跟在大哥身後,也屁顛屁顛過去幫忙。
喬昔年撇了幾個小崽子一眼,在屋裏轉悠一圈,也算是對家裏所剩無幾的財產進行了初步的掌握。
無非就是些鍋碗瓢盆,以及灶台上的紅辣椒,還有十幾個銅板。
除此之外,就是灶台角落還散落的小半袋糙米——這就是他們全家最後的口糧。
她空間雖然有很多物資,但都是些不方便拿出來的。
還是得有一些明麵上的遮掩才行。
——但這遮掩的東西也著實太少了吧!
喬昔年冷靜的思考一下,就這麼幾個銅板和東西,去什麼南方,路上直接餓死了!
不行,還是去外麵看看有什麼可以用的。
全部薅回來才行!
之後再在路上想辦法賺點錢。
喬昔年心中有了主意,這才對江秀蓮和幾個孩子說:“我出去一趟,去去就來,你們在家好好待著。”
隻有江秀蓮倚在門框上,目送她離開。
四個孩子沒吭聲,看著喬昔年步履匆匆地走出院子,這才小聲討論起來:
“二弟,你說毒婦不會是跑了吧!”
“不知道?跑了正好,還省點糧食。”
白硯舟頓了頓,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白予安,眼中神色瞬間柔和下來,自責道:“都怪我沒用,沒有看顧好弟妹,這才給她鑽了空子。”
白硯初磨了磨牙:“不怪你,都怪那個毒婦。”
要是那個毒婦還敢打三寶小妹的主意,他就一磚頭打死她,大不了他殺人償命。
剛好,江秀蓮從門口過來。
兩個少年的談話聲戛然而止,白硯初擔心地看向江秀蓮的腿。
安寶緊緊跟在江秀蓮身後,鼓著腮幫子對著江秀蓮的膝蓋吹吹,奶聲奶氣:
“奶,你腿疼不疼了,寶寶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白硯初咬了咬牙,抿唇看著江秀蓮發白的臉色:
“奶!我去熬藥!”
“回,回來,奶奶不疼,還是留著給小舟用吧。”
江秀蓮倒吸一口氣,忍著疼,想把最後的這一份草藥留給二寶。
聞言。
白硯舟紅著眼眶激動地大喊:“奶!我不用!”
白硯舟一激動,腳下的步子就大起來,仔細看去,他原來跟江秀蓮一樣,走路一瘸一拐的。
白硯初急得走上去扶住二弟,他同白硯舟道:
“二弟你留下來照看小妹和奶奶,我跟三弟再去山上摘點草藥。”
“三弟記性好,之前采的草藥,都沒問題,我帶著他去。”
“好。”白硯舟攥起拳頭,有些自責,“好,我在家等你和三弟回來,這次絕對不會讓小妹離開我視線一步!”
兄弟三人分好了工,白硯初和白硯章兩兄弟便背起竹筐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