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昔年眼神複雜的看向周辰澤。
忽然想起什麼,扭頭看向躲在樹後的白硯章和安寶,見他們沒什麼反應,才鬆了口氣。
她可不想和大反派扯上什麼關係,最後連累她。
喬昔年看似隨意的一點頭,心中卻無比想要離開,“舉手之勞罷了,你要真心感謝,不如拿出些誠意來。”
周辰澤一僵,看向喬昔年的眼神立刻就變了,果然還是那個惡毒的女人,什麼都沒變。
正想跟平日一樣說些什麼,忽然就想起自己的身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假臉。
揚起一抹笑意,“應該的應該的!”
周辰澤在身上摸了摸,拿出錢袋子,隻取出一小塊碎銀留下,其他的全數給了喬昔年。
雖然知道眼前的毒婦會花掉,但是他不忍心看著幾個孩子和娘被眼前的女人虐待,還是全數給了她。
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好暴露在娘麵前,隻好溫和的盯了兩個小崽子一眼,也算是看過了,轉身對著喬昔年道:“在下還有要事要在身,便不變多留,山水有相逢,告辭!”
說著,下一秒帶著手下就消失在喬昔年麵前。
喬昔年呆了呆,她還沒趕客呢,就自己先跑了?
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塞入懷中,扛起野豬,一路往前走去,路過兩個小崽子時,淡淡道:“不回家?還想留在這裏被野豬吃掉。”
白硯章拉著妹妹,氣哼哼地看向走在前麵的壞女人。
白予安仰著小腦袋,軟乎乎地問著自己哥哥。
“哥哥?”
白硯章咬咬牙,心一橫,竟然拉著自己妹妹跟在壞女人。”
喬昔年聽見身後的動靜,心裏哼了哼。
也不說話,拎著野豬悶不吭聲地往山下走去。
可能是想到等會就可以吃豬肉了,喬昔年竟然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一口氣走到了“原主”和四個孩子以及老婆婆的“家”——山腳下一座破破爛爛的茅草屋。
喬昔年看著這家徒四壁,四麵漏風的茅草屋。
不,不應該叫茅草屋!
應該是茅草堆。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非常想念她的大house。
其實最初他們住的是寬敞明亮的瓦房,但孩子的爹失蹤了後,原主說沒錢養孩子,就把大瓦房給賣了,帶著四個孩子和一個瘸腿眼睛不好使的老娘搬到這破破爛爛的茅草屋。
至於銀錢——,喬昔年冷笑一聲,原主也是個傻的......
全被她那偏心眼的娘家,花言巧語給騙走了!
原主還傻嗬嗬地覺得,娘家是為她好。
“好歹幾個孩子還叫她一聲娘呢,真不是個東西!”
“快別說了,還是趕緊找找那兩個孩子去哪了?”
“還能去哪,肯定被喬氏那惡毒的女人給發賣了。”
喬昔年還沒推開門,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陣叫罵聲。
裏麵的大娘突然推開屋門,罵罵咧咧地走出來。
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拎著隻野豬的喬昔年。
“喬氏!你這個惡毒的潑......”
大娘溜到嘴邊的罵聲,在看見喬昔年肩上的野豬後,無聲地咽了回去,眼饞地盯著那肥嘟嘟的大野豬。
她可是有好幾個月沒嘗過葷腥,也就逢年過節才買點豬肉嘗嘗味。
也就隻有手掌大小,全家十幾口人能吃到一點肉沫都算好的了。
喬昔年杏眼一眯,把肩上的野豬往後一扔,揉了揉手腕,冷笑一聲:
“你剛剛說什麼?”
田婆子賊兮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不時還撇一眼躺在地上的大野豬。
於是,她舔著張老臉,向來貪婪的臉上硬擠出笑容,迫不及待地道:
“嫂子說錯了,這麼大的野豬你們六個人也吃不完,要不......”
喬昔年冷笑一聲,原主這個鄰居還真是不要臉,到處打秋風不說,連孤兒寡母的吃食都要惦記。
“嬸子是說把野豬分你一點?”
田婆子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心裏不住地讚許。
這喬氏還算有眼力見。
“嬸子大白天的還是回去睡一覺吧,別在這做夢了!”
喬昔年蒼白嘴唇裏,吐出一句陰陽怪氣的話。
田婆子雖然大字不識,可這話她還是聽得懂的。
她臉色漲紅,這喬氏,這,這是在罵她,罵她做白日夢!
田婆子喘著粗氣,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滿地撒潑打滾,不住地哭嚎:
“快來人啊,喬氏這賤胚子打人了,自己要把孩子賣了,被我發現,她還要打人,我要找裏正評評理,把你趕出桂花村!”
田婆子想得很好,既然你不給我,那我就把事情鬧大。
這麼多人看到我就不信,你還不把野豬分出去。
左鄰右舍的鄰居聽到田婆子的大嗓門,都出來看熱鬧。
第一眼看的不是喬昔年,也不是田婆子。
而是躺在地上,渾身黑毛但是一看就渾身是肉的大野豬。
村民紛紛咽了咽口水,眼睛跟狼眼一樣,幽幽散發著綠光。
田婆子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頓時心裏有了底氣,她偷偷沾了點口水塗在臉上,哭喊得更起勁了。
眾人一聽,紛紛開始對著喬昔年指指點點。
“喬氏你怎麼這麼狠毒,平日裏打罵孩子,現在居然還要賣了他們!”
“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後娘!”
“就是,打到了這麼大的野豬也不知道分給鄉親們吃點?”
終於,有一個人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頓時村民們指責得更賣力。
喬昔年冷眼看著:“找裏正評評理?好啊,我也想知道到底誰打人,我說沒打就是沒打,誰知道你是不是看上我辛辛苦苦打的野豬,來冤枉我。”
田婆子這個時候害怕了,她隻是想逼喬氏把野豬讓出來,分給她吃,沒想鬧大,可沒想到喬氏這麼剛,聽見見官兩字,她腿肚子發抖,她們鄉下泥腿子,哪有膽子去見官?
可這樣走了,她又不甘心,舍不得那野豬。
正在這時,田婆子眼一瞥,正好看見喬昔年身後的茅草屋裏,一個老婦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頓時,田婆子眼前一亮,心裏一喜,快步走到江秀蓮身邊,扶著江秀蓮,委屈訴苦。
“江家嫂子,你快管管你家兒媳婦,我好心替你找孫子,不過是要塊豬肉吃,她就要報官,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江秀蓮在屋裏就把事情聽了個大概,她是個性子懦弱的,見現在事情鬧大了,就想著分了算了。
“昔年,把豬肉分了吧。”
這話一出,原本眼睛就冒綠光的村民,頓時激動得不得了。
眼看著眾人就要上來把野豬抬走,喬昔年心裏歎了口氣。
她走上前去,一腳踩在野豬身上,俯視眾人。
“這野豬我可以分,不過我有個條件,這野豬得我先挑,大頭歸我,其他的你們自己分。”
喬昔年早就知道,光靠她一個人,是完全殺不動這野豬,也瞞不住,還不如賣個人情,讓村民記得她的好,明天逃荒的時候可以幫點忙......
眾人聽到這話,連連點頭。
“不過,田婆子你最後一個拿。”
田婆子一聽這話,立即抬頭憤怒地朝著喬昔年衝去,一巴掌就要往喬昔年臉上打去,破口大罵:
“老娘憑什麼最後一個拿,你個小賤蹄子,這野豬又不是你的,你說了又不算!”
喬昔年嘴角一勾,上前就捏住田婆子的手腕。
“就憑這野豬是我打死的,是我辛辛苦苦拖下山的。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娘,你連吃都沒得吃。”
田婆子吃痛,殺了豬一般慘叫起來。
“你個小賤蹄子快放開老娘!”
“哎呦,哎呦!”
“殺人了......”
田婆子一陣誇張的慘叫沒換來眾人的救援,反而看見喬昔年凶殘冷酷的目光:“你,你放手,我最,最後一個還不行嗎?”
圍觀的鄉親們嘖嘖稱奇,這田婆子也是桂花村一霸,今天怎麼這麼聽話,這麼快就道歉了。
不過,眾人轉念一想,看著地上的大野豬也有些明白,田婆子今天為什麼這麼沒骨氣。
畢竟這豬肉他們也難得吃一次,尤其是現在到處都在打仗。
過不了多久,就要打到他們村來,村長才說要開始逃荒。
如果這個時候不跑,那到時候就跑不掉了。
從山上好不容易下來的兩個小短腿,看著踩在野豬上的後娘,有些不敢置信。
後娘,她好像有些變了!
她竟然會聽奶的話,剛剛在山上還會救他們,把他們擋在身後,還會醫術救人。
不!不可能!
這一定是後娘的陰謀,不能掉以輕心。
說不定是為了博取我們的信任,到時候再把我和小妹賣了。
這次是我和小妹運氣好,那些人想欺負後娘。
我們才逃出來。
要是再被賣,就沒人救他們了。
白硯章用力搖了搖頭,不能相信後娘!
半晌,村裏最有名的殺豬匠拿著把菜刀把野豬給剁吧剁吧給分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