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理畫像

“孩子，別害怕，這裏很美麗，媽媽非常的愛你~”

一個有些幽暗的屋子裏，一個男人哼著有些詭異的歌，他懷裏似乎抱著什麼東西，隨著他的搖晃發出碰撞的聲音。

那是一節節的人類骨頭，白森森的，男人從門口走到沙發那，坐下了又有些焦急地站了起來：“媽媽喜歡你哦！媽媽很喜歡你！不要怕！”

他的聲音越來越焦躁，又從沙發走到牆角，踹到了丟在牆角的白色童裙，白色裙子上染著已經變黑的血，男人定住了，看著裙子的臉有些痛苦。

男人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懷裏的人骨放下，抱起那條染血的白色裙子，無意識地喃喃自語：“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壞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你們的，我真的不想殺你們的……”

下水道附近，有一群真槍實彈的巡查員守著，蔣凱靠在下水道旁的大樹，靜靜地看著眾人的忙碌

一幫巡查員在尋找著屍體。

方頭看著靜靜站在一旁的蔣凱，不知為什麼，他就有種蔣凱並不在這裏的錯覺，走過去，從懷裏掏出煙遞給蔣凱。

“你抽吧，我不抽煙。”蔣凱淡淡的回絕了，他的臉上一片平靜，並不能從表情上看出什麼東西。

方頭點燃煙，也不放進嘴裏，就看著那煙明明滅滅的火光，還有那在緩緩升起的煙霧，“你說什麼樣的人將屍體丟進下水道不會引人注目。”

這個下水道不是很偏僻的地方，正正相反，它的附近有一個公園，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從這裏經過，想在這個地方拋屍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想應該是清晨或者深夜吧，這個時間段應該不會有人。”蔣凱思索了一會兒。

“恰恰相反，清晨無論多早一定會有晨練的老人在這裏鍛煉，而無論多晚都會有職工從這裏回家，這附近有好幾個工廠。”方頭看著明明滅滅的火光，這個案件讓他覺得棘手。

蔣凱打量了一下四周，有幾棟樓房，邊上有著一個小型的公園，不遠處還建立著幾座工廠，的確不是適合拋屍的地方，剛想說話，漆黑惡臭的下水道傳來聲音。

“找到屍體了！他媽的！這絕對是個變態！”

底下尋找屍體的巡查員罵罵咧咧的，蔣凱的眉皺了一下，看樣子這底下的屍體應該不是很好。

方頭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邱月，“我跟蔣凱下去就行，你在上麵看著。”

邱月擺手不肯接過外套，笑著說：“我們巡查局的女人一向當男的用，男的就當牲口用，有什麼不能下去的。”

方頭聽了這話笑了笑，將伸出的手收了回來，重新將外套披上，三個人朝下水道走了過去。

邱月原先還笑著的臉僵住了，她經曆過這麼多場案件，可這個場景還是讓她有想吐的衝動。

蔣凱所預料的不錯，這底下的屍體不但不是很好，而且很變態。微弱的探燈下，各種垃圾散發著腐爛的味道，四具小孩的骸骨並排擺在一起，所有的屍體都是屍首分離的，最新的一句屍首還沒有完全腐爛，幾隻老鼠正爬在屍首的肚子上啃食著，肚子裏的腎臟都被啃的殘缺不全。這個孩子——沒了頭。

邱月別過頭去，小聲的說：“幸虧孩子的父母不在。”

在場的巡查員一片沉默，如果給孩子的父母看到這個場景，恐怕都會哭暈過去，這個凶手是殘忍到什麼地步會這麼對孩子。

“孩子的器官都還在，初步否定是人販子或者是販賣器官的人。”方頭畢竟是一局之長，雖然對這樣的畫麵也有著抵觸，但穩了穩心神還是開口說道。

蔣凱轉頭看了方頭一眼，並沒有說話。輕放著腳步朝屍體走了過去。

“你看這些孩子，與其說是被凶手扔在這裏的，不如說是被凶手特意擺放在這裏的。”蔣凱蹲在屍體旁邊，細心地觀察著，“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是必須承認……凶手似乎對這些孩子存在著愧疚，他是把孩子輕拿輕放在這裏的。”

如果是被扔在這裏的屍體，屍體上一定會有一些青紫的碰撞痕跡，可這些小孩的屍體上都沒有。

“而且這些屍體的距離也是被刻意擺過的，每個屍體之間的距離都好像被精確的測量過，之間的距離都一樣。”

“你是說……這個凶手的精神有異常？”方頭動了動喉結，他的嘴有些幹澀，發出的聲音都帶著一些嘶啞。

“初步判斷，是這樣的沒錯。”蔣凱知道方頭並不願意接受這個答案，如果凶手精神有問題的話，那麼這一點就可以減輕很多罪行，可無論如何他殺了這麼多孩子是事實，蔣凱也不希望因為凶手的精神有問題就可以逍遙法外。

“這算什麼理由！”邱月作為巡查員自然是知道這點的，可知道並不代表接受，難不成這些孩子無緣無故的死，這樣的悲痛隻能讓孩子的父母來承擔嗎？罪犯卻連該有的懲罰都得不到。

“從屍體的排列上來看，這個凶手有強烈的強迫症，並且他知道自己是錯的，感到內疚，那麼他現在的精神一定非常緊張，”頓了頓，蔣凱繼續說著，“而且按照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這樣的人們往往是因為心理壓力過大，與自身產生衝突，在兩者的衝突下，顯現出強烈的病態。”

“那麼按照你所說的，凶手的行為舉止一定是有異常的。”

“而且你們聽過心理畫像嗎？”蔣凱的眼睛再並不明亮的燈光下有些晦澀。

“你會？”心理畫像在國內的技術並不成熟，國內並沒有正式的運用進刑偵工作中，而且這樣的心理畫像往往是團隊作業，將彼此的誤差去除得到一個誤差最小的答案。

“那試試吧。”方頭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值得他信任。

蔣凱有些吃驚，雖然才剛剛見麵不久，可方頭對待工作絕對是個很謹慎的人，他也隻是問問，並沒有覺得他可以試試，畢竟這是案子，不能讓他隨意的處置。

看著蔣凱還有些猶豫，方頭又補了一句：“沒關係，我還是有自己的主見，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