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梳妝打扮了一番,戴上我最心愛的藍寶石項鏈去看望我爸媽了。
爸媽隻有我這麼一個孩子,見到我來了,自然非常的高興。
「小星星,我還以為你結婚了,就忘記還有我這麼一個爸爸呢,這麼久才來看我一次。」
我依偎在爸爸結實又有安全感的肩膀上,「爸爸,我以後天天都來看你,好不好?」
「那還是別了,你現在有了家庭,當然要以家庭為主,我年紀大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將來霍寒曜就是你的依靠,所以你就好好的陪陪他。」
爸爸就是這樣,什麼事都先考慮我。
但是他不知道,霍寒曜根本就不是我的依靠。
「爸,如果我和霍寒曜離婚了,你們會怪我嗎?」
聞言,爸媽一臉的擔心,緊張地問我:「是不是霍寒曜對你不好?」
「當初他發誓一輩子也不會委屈你,如果他沒有做到,小星星你盡管告訴我們,趁著你爸和我還活著,我們替你好好的收拾他。」
聽到這些話,我的眼眶瞬間就濕了,抱住了爸媽,「我開玩笑的,你們不要胡思亂想。」
爸爸頓時鬆了口氣,「霍寒曜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品行端正,做事也有能力,對你也相當的不錯,爸爸當初就是看中這一點,才放心把你交給他的。」
我苦笑一下,點了點頭,咽下所有的苦和眼淚,「不要說這些了,我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媽今天特地讓廚師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菜,你看看你,都瘦了一圈,霍家的飯菜不和你胃口的話,你把家裏的廚師直接帶過去。」
我捏了捏臉頰。
確實瘦了很多。
沒結婚的時候,我的臉頰圓潤飽滿,臉上總是泛著紅光。
結婚之後,就像是被吸幹了精氣。
吃過飯後,我和爸媽一起去後院散步,一家三口聊著家常,氣氛溫馨和諧,歲月靜好,後院也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樣的竹林,一樣的荷花池,就和之前一樣。
但是我知道,很多事已經不一樣了。
涼亭上,掛著一個竹子編的燈籠,隨著風晃來晃去的。
媽媽欣喜地拿下來,「你看,這是霍寒曜當初親手為你編的。」
我自然記得。
他是霍家嬌身慣養的二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有做過任何的粗活累活。
也不知道怎麼編燈籠。
那時,他的手被竹子劃得滿是傷痕,但他一點也不在乎,隻希望我喜歡這個燈籠。
我就收下了,並且掛在了這裏,偶爾想起來就看看。
爸爸也感歎一句,「這孩子真的挺好。」
我笑了笑,把燈籠扔在一旁,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轉頭看向荷花池,「爸媽,我們去看看花吧。」
正值夏日,荷花開得很美。
我看著那些朵朵粉紅的花兒,一時之間出了神。
去年的這個時候,霍寒曜陪著我來家裏,我指著荷花池的花兒說:「要是把它插在我房間裏,該有多好看?」
霍寒曜聽了,二話不說,直接就脫掉了鞋子下池塘,為我親手摘花。
那時,他看我的眼神裏還是充滿了柔情,站在池塘裏,手裏拿著花,暖洋洋的太陽照在他身上。
我想著,我認識霍寒曜二十多年了,這些年他對我都是這般好,不管我想要什麼,都會給我。
嫁給他也不是什麼壞事。
殊不知,隻是我太天真了......
突然之間,我感覺一陣眩暈,眼前的荷花也扭曲起來,變成了一片紅。
等到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爸媽以及霍寒曜都圍著我,神情十分擔憂。
媽媽語氣責怪地說:「小星星,你很快就要當媽媽了,怎麼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我震驚地摸了摸腹部,絕望從心底蔓延到了五臟六腑。
我不可思議地睜著雙眼,顫抖著聲音,問:「我....我懷孕了?」
爸媽笑得很幸福,「是啊,你有寶寶了,隻是你身體虛弱,暈倒了。」
霍寒曜連忙認錯,「是我疏忽了,接下來我一定會推掉所有的工作,好好的陪著小星星。」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賢惠愛妻的好男人。
醜陋的嘴臉讓我想笑。
看著他們每個人都很開心,我則笑不出來,隻覺得無比悲傷和難過,心口就像是被石頭重重地壓著,隨時都會喘不過氣。
我不願意為霍寒曜生孩子,死也不願意。
所以,第二日的時候,我借口自己要出去逛一逛,然後就去做了手術,拿掉了孩子。
都說流產對於女人來說,就相當於一個小月子。
回到家後,我就很虛弱的躺在床上,讓家裏的傭人給我熬雞湯喝。
喝雞湯的時候,才發現家裏清靜了不少,平日裏總是大喊大叫的童蔓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問了一下才知道,被霍寒曜送走了。
我一聽,眼底有些不可思議。
喝了雞湯,我就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我又夢見了小時候的快樂時光,夢見霍寒曜屁顛屁顛地跟在我的身後,別人都說他是我的小跟班,他也不介意,反而樂嗬嗬的。
霍寒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而且還給我買了一串很好看的珍珠項鏈。
他把我搖醒,拉著我的手,一臉深情地說:「林秋星,雖然你拿掉了童蔓的孩子,但你好好的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我就不和你計較那些了,以後我們好好的過日子。」
他的手,很涼,涼到讓我心驚和反感。
好好過日子?
他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我直接抽回手,不慌不忙的說:「真可惜,你來晚了,我已經去做了手術,孩子沒了。」
隻是一瞬間,霍寒曜眼底的笑意一點一點的冷卻下去,他的眼瞳劇烈顫抖,充滿了猩紅的血絲,「林秋星,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
我揚起嘴角,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我把孩子拿了。」
他當即砸掉了手裏的珍珠項鏈,一顆又一顆的珍珠在地上四處滾落。
我冷笑,又繼續說:「霍寒曜,如果不是因為你和你哥哥有幾分相似,你都沒資格碰我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