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夜。

送走了最後一批酒客，秦天衛合上木門，用插銷插好。

聽到動靜的蔡文姬這才從後院走了出來，自顧自的開始替秦天衛合算一天的賬單。

秦天衛抬頭看了一眼燭光裏的蔡文姬，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這一年多的相處，兩個人早就形成了默契，該幹什麼，自然不需要多言。

他也沒有閑著，開始收拾起酒肆來。

等到秦天衛將酒肆收拾幹淨，蔡文姬那邊也將一天的賬單合算完畢了。

“如何？”秦天衛走到蔡文姬的身邊問道。

“酒肆的生意一直不錯，秦郎是知道的。”蔡文姬有些嗔怪的打掉了秦天衛不老實的手。

秦天衛也不惱，再度將手攀上蔡文姬的細腰。

見執拗不過他，蔡文姬這才紅著臉，不去管他。

秦天衛卻是再度開口說話了：“既然進項不少，為什麼昭姬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怎麼了？嫌棄我這酒肆太小了？”

“哪有！”

聽到秦天衛的話，蔡文姬連忙解釋起來。

她回過頭正對上秦天衛的笑臉，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秦郎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你再這番戲弄我，我......”

蔡文姬想要說些狠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過了半響這支支吾吾道：“我就不和秦郎說話了！”

秦天衛連忙求饒，他可見不得美人如此模樣。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重，蔡文姬深情款款的看著秦天衛道：

“秦郎對我的好，我又哪裏不知道！秦郎你一身的才華，卻還是願意為了生計維持酒肆，我雖然不說，但是都看在眼裏，念在心裏！”

“酒肆開門時，我雖然不曾從後院出來過，可是你和酒客的話，我也都聽的見！”

“前幾日聽酒客說，董賊！董賊他居然一把火燒了洛陽，隨後還棄洛陽百姓於不顧，讓洛陽百姓平白遭受匈奴的奴掠！特別是那些女子......”

話說道這裏，蔡文姬的臉色已經一陣慘白。她此刻，除了對那些被匈奴奴掠走的女子同情，心裏更多的是後怕：如果自己沒有跟著秦郎來陳留，此刻怕是也被匈奴掠走了！

看到她的臉色，秦天衛就知道蔡文姬在想什麼。

他自然不會告訴蔡文姬，曆史上的她，真的為匈奴左賢王所擄，生育兩個孩子。等到曹操統一北方後，才被花費重金贖回。雖然人是回來了，可是受的那些苦難可不會隨著時間削減。

秦天衛不再多言，直接摟住了蔡文姬。

蔡文姬臉色由白轉紅，但是並未反抗，有些羞澀的靠在秦天衛的胸口，一雙柔荑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角。

跟著秦天衛這麼久，兩個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她隻是有些放不開罷了。

“所以這就是你今天有些魂不守舍的原因嗎？放心，有我在這些都不會發生的！”秦天衛溫柔的聲音在蔡文姬的耳畔響起。

蔡文姬抬起頭，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是！也不是！我是相信秦郎的，就算是我被匈奴掠走，秦郎也能把我救回來！”

秦天衛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這是自然！”

來這亂世一趟，他雖然沒有爭霸天下的雄心壯誌，但是如果連身邊人都守不住，那就枉他穿越一遭了。

“那你為什麼如此表情？”秦天衛疑惑的問道。

蔡文姬緩緩道來：“我其實是在擔心父親！”

“蔡邕？”秦天衛吐出一個名字，“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董賊如此對待百姓，其凶狠殘暴可見一斑！父親還跟在他的身邊，會不會有危險？”

“董卓？”秦天衛思慮了一番道，“不會的，你放心好了！董卓雖然殘暴，但是也不是傻子！蔡邕先生這樣的大儒，隻要他敢動手，保準會被天下人所不恥！倒時候，他連可以用的謀士都沒有！”

“現在跟著董卓，蔡邕先生反倒是最安全的！怕就怕......”

原本聽見秦天衛的安慰，蔡文姬已經放下心來，但是聽到最後，她抓住秦天衛衣角的手拽的更緊了！

“怕什麼？”蔡文姬連忙問道，一臉急迫的看著秦天衛。

蔡文姬也不是外人，秦天衛所幸那曆史上蔡邕的結局說了出來：

“現在蔡邕先生為董卓所用，董卓自然會護著蔡邕先生周全！可要是董卓死了？你想想董卓現在的名聲，那些人肯定會把對董卓的仇恨遷怒到蔡邕先生身上！到時候蔡邕先生怕是百口莫辯，隻能讓人拿捏了！”

“真到了那個時候，死還算的好的，怕是還要背上投賊的汙名......”

秦天衛話還沒有說完，就聽了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蔡文姬已經鬆開了自己的衣角，低下頭小聲的抽泣著。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惹的秦天衛一陣心疼。

“不是，你別哭啊！你怎麼不問問你的秦郎，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蔡文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淚眼汪汪的看著秦天衛也不說話。

秦天衛哪裏受得了這個，用手輕輕擦拭掉蔡文姬的眼淚，隨後在她的耳邊低聲耳語道。

蔡文姬此刻也顧不上哭了，小臉羞的通紅，捏起拳頭輕輕錘在了秦天衛的胸口，隨後嗔怪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在想這些羞人的事情！你......你要是能救我父親，我依你便是！”

那風情萬種的模樣，看的秦天衛內心一陣火熱，巴不得現在就讓蔡文姬兌現自己的諾言。

不過，眼下還是救自己的便宜老丈人要緊，不然別說要求了，光是守孝三年自己就受不了！

“這樣，我說你寫！你給你父親傳封信就是了！”

蔡文姬連忙掏出紙筆，秦天衛說一句，她寫一句。

看著信裏的內容，蔡文姬雖然不解，但是為了父親還是老老實實的寫了下來。

......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這裏可不比後世，秦天衛也是花大價錢找了個靠譜的商隊，蔡文姬的家書這才輾轉到了蔡邕的手裏。

看著家中老仆遞上來的書簡，蔡邕看都沒有看一眼就隨手放在了一邊。

老仆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先生，您就看一眼吧？這可是姑爺托人送來的！”

“姑爺？我蔡邕可沒有這樣，隨隨便便就把別人女兒拐跑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