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答應那個人的事,薑瑜薇握緊了拳。
“捐獻者要求保密,我不能告訴你。”
薑瑜薇緊握著拳,聲音艱澀:“那天我帶苑苑出去,是因為苑苑說跟朋友有約,我就送她去了她朋友家裏......”
祁見深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哪個朋友?在什麼地方?證據。”
薑瑜薇知道他的性子,解釋不清這件事,他不會相信她。
她要早點洗脫清白,也要早點弄清妹妹究竟遭遇了什麼!
“在懷禹村附近,我帶你去。”
她努力支撐著自己爬起來,一張清麗的臉已經被血染得一片狼藉。
聽見懷禹村三個字,祁見深的指骨緊了緊。
他一語不發扯住她頭發,將她塞進車裏。
身下的真皮後座帶著涼意,薑瑜薇看著男人冷硬含戾的臉,嗓子哽咽得說不出話。
她跟苑苑相差兩歲,苑苑的身體從小就不算好,家裏人對她寵愛至極,對她這個長女,卻是不聞不問。
但她從來不怨苑苑。
苑苑很愛她這個姐姐,會在她被父母責罰關進小黑屋,大著膽子翻進來摔得一身傷,也要給她送飯陪著她,會在她考試前親手給她做好運符,會因為她說一句想吃蛋糕,就冒著大雨親手做來送給她。
她沒想到,冷心冷肺的祁見深會為了苑苑瘋成這樣,更沒想到自己會被當成殺死妹妹的凶手。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竟然覺得,她是那樣惡毒的人?
她愛祁見深,可是她更愛苑苑啊!怎麼會舍得殺死自己的血脈至親!
車子很快開到懷禹村。
祁見深拽著她胳膊下車,手上的力道大得好像要掐斷她的手:“她那朋友的家,在哪裏?”
薑瑜薇額頭上的傷還在滲血,意識也更加昏沉。
她努力保持清醒,環顧四周,很快看見了她開車送苑苑來時的那棵大榕樹。
沒記錯的話,順著榕樹往前走一段路,再拐一個彎,就是苑苑那個朋友住的小院子。
她跌跌撞撞往前走,祁見深帶著司機麵色冷凝跟在她身後。
“就在那裏,那個院子......”
她走到拐彎處,衝著祁見深開口,正要伸手指明方向,卻看見原本應該有一個幽靜小院的地方,竟然隻剩下一片廢墟。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怎麼可能呢?
她身後傳來一聲低啞的冷笑。
“薑瑜薇,你還打算演到什麼時候?”
祁見深扼住她肩膀,眼底已經一片血紅,伸手便死死掐住了她脖子。
“苑苑的屍體就是在附近的一個廢棄工廠被發現的,周圍發生了爆炸,醫生說她生前有被麻醉的痕跡,心臟也被人摘下!”
“她當時去做配型,知道她跟我的心臟匹配的人隻有你!我的心臟供體也是你找到的,做手術的人也是你......薑瑜薇,你怎麼能惡毒到這個地步!”
薑瑜薇的嘴唇顫抖著,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祁見深推倒在廢墟上。
手掌傳來鑽心的痛,一塊玻璃渣狠狠刺進了她的指根。
薑瑜薇搖著頭喃喃自語:“不可能,讓我見苑苑,哪怕是屍體......你讓我看看她!”
祁見深走上前踩住她手背,那塊玻璃紮得更深:“你有什麼顏麵見她?別用你這假惺惺的嘴臉再去惡心她!”
薑瑜薇的臉疼得煞白,眉眼都揪在一起,心裏的痛卻更甚。
祁見深不信她......
她也沒有證據讓他信。
苑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被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當成疑凶,卻無法自證!
胸口驀地傳來一陣悶痛,薑瑜薇咳出一口暗紅色的血,眼前天旋地轉。
......
“祁總,令夫人這是最近太累,還受了刺激,所以才會忽然吐血昏迷。”
“額頭上的外傷已經包紮好了,但手掌上的傷有點嚴重,我們需要讓更有經驗的外科醫生縫針......”
耳邊傳來模糊的聲音,鼻尖還縈繞著消毒水的味道。
薑瑜薇隻覺得渾身都痛,意識也混沌不清。
她的手,傷得很嚴重嗎?
緊接著,祁見深冷厲的聲音傳來:“需要麼?”
“她不過是手劃開了一條口子,苑苑失去的是一條命,這點痛,有什麼受不了?”
“隨便找個醫生給她縫合,不需要麻醉!苑苑受過的痛,我要她全部嘗一遍!廢掉一隻手,都隻是小施懲戒!”
薑瑜薇的身體顫了顫,努力睜開眼,麵前是炫目的白光,和祁見深冷極的臉。
她的手不能廢掉!
連醫生也有些遲疑:“祁總,可是令夫人是很有名的外科醫生,她的手哪怕隻是出現一點問題,職業生涯恐怕就......”
祁見深的聲音更冷:“按我說的做!”
“不......”
薑瑜薇蠕動著唇,聲音卻細如蚊呐。
她感覺自己的手被束縛帶綁住,冰冷的針穿過肌腱,刺透肌膚。
她下意識蜷緊手指,喉間溢出痛極的吟聲。
“祁見深......真的不是我!”
“不要毀了我的手......我還想做手術,還想治病救人!求求你......”
回應她的,是祁見深陰鬱的笑。
他欺身逼近,修長的手捏住了她下頜。
“治病救人?”
“別說這樣的冠冕堂皇之詞,你就是個殺人凶手。”
薑瑜薇看著那雙盛滿怨恨的眸子,隻覺得那穿透肌膚的針似乎是紮在了心尖上,疼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