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正當我百般糾結著要不要讓樹軍在我那裏住下時,樹軍卻早已訂下了一家離我住處不遠的小旅館。
雖然有些小失落,但我知道,樹軍這是在維護我的名聲。
哪怕時代已經很開放了,可至少我們村長大的孩子,在這方麵還是相當保守的。
看天色還早,還不到飯館上客的時候,我便直接打車去了徐大姐位於小吃一條街的蒸餃館。
可沒想到蒸餃館居然關著門,打徐大姐的電話也變成了空號,估計是換號碼了。
我索性走進了隔壁緊鄰的粥鋪,因為粥鋪的老板娘當初看我可憐,也是相當照顧我,還經常做皮蛋瘦肉粥打包讓我帶回去當夜宵吃。
從粥鋪老板娘那裏得知,徐大姐之所以關門幾天,是因為要帶著兩家老人去烏鎮旅遊。
說到這裏粥鋪老板娘就滿眼的羨慕。
說徐大姐也是上輩子積了德了,找了個好老公,兒女雙全,就連兩親家都處的跟一家人似的。
不僅經常在一起搓麻將,還時不時的就來個兩家大聚餐,人比人氣死人啊。
聊了好久,我得知徐大姐家一切都好,兩家老人雖然有些基礎疾病,但總體身子骨還是相當不錯的。
按照樹軍的說法,能幹出這種損陰德的事兒的人,要麼這個人本人快不行了,要麼就是他家中至親有人快不行了。
至於替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奪陽壽這種情況也有,但概率太小,因為因果報應太大,一般人承受不起。
所以總得來說,徐大姐的嫌疑是排除了。
我也衷心的祝福徐大姐,好人有好報,日子越來越紅火。
我當即給樹軍打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樹軍思量片刻後也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那麼接下來,就是房東阿姨了。
不過不巧,房東阿姨不在家,估計去超市裏搶特價菜了。
然而我卻感覺多此一舉,因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我對房東阿姨家的情況已經算是相當了解了。
首先,房東阿姨的父母早在幾年前,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前腳挨後腳的都走了,前後相差不到一個月。
她隻有一個哥哥,也在本地,雖然因為早年賭錢落的很慘,但身子板兒卻出奇的硬朗。
隻要城管管的不嚴,他就會開著那輛破舊的電動三輪去火車站附近拉客,我就親眼見到過好幾次。
而房東阿姨的老公早已經沒了有小十年了。
據說是因為喝的酩酊大醉,結果大冬天的倒在路旁,愣生生的給凍走了。
她跟前兒就一個兒子,不過也應了那句老話,外甥隨舅,賭錢賭的連老婆孩子都跑了。
後來幹脆破罐子破摔,在一次去超市買煙時和人發生口角,結果直接動了刀子。
不過這家夥也是光棍兒,本人沒事兒,卻重傷一個致殘一個。
現在還在號子裏蹲著,聽說判了25年,到時候能不能趕上給房東阿姨披麻戴孝還是兩說呢。
至於房東阿姨本人,雖然家裏的遭遇令人同情,但身體還行。
也許年輕時同樣是農村出身,她能把一50斤的麵袋子從一樓一口氣扛到六樓,可是全小區都津津樂道的。
再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為了熬到兒子出獄,她也不會允許自己提前倒下去。
所以說到替自己或替至親奪取別人的陽壽,就連我都替房東阿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