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深人靜，我踏入聆雨軒，雪兒突然撲入我的懷抱，淚眼婆娑。稍縱即逝的溫存後，她將我推開。

“我還擔心你在外邊喪命了，若是真的，那也別忘了還我那筆錢。”

我唇角微動，雪兒的確與柔情無緣。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我頸上的痕跡時，雙眼再次濕 潤，似乎想觸碰卻又猶豫，讓人心生憐惜。

“昨晚我在王爺那兒享受美食美酒，他待我還算不錯，等我功成名就，我會為你置辦房產開設酒館，讓你數錢數到手軟，如何？”

雪兒移開泛紅的雙眼，輕聲應了一聲。

我牽著她走進屋內，臉上的笑容在見到桌上那碗散亂的剩飯時凝固了。

“昨晚玉桃就讓你吃這個？”

雪兒擋在一片混亂之前：“我怎麼可能吃那種東西。”

我神色不變：“他們強迫你吃了。”

我的聲音充滿了質問。

雪兒張口欲言，最終隻說了：“這種小事，我能忍受。”

我輕撫她的發，堅定地轉身離開。

“婉兒！”雪兒擔憂我會做出衝動之舉，緊隨其後。

出門時，我卻遭遇了那張讓人厭惡的麵孔。

我停下腳步，行了一禮：“柳公公。”

“上頭讓我來看看婉婉小姐是否適應。”

他大概是來查看我的進度吧？

我心中冷笑，故作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不經意露出頸上的印記，嬌聲嗔怪：“昨晚五王爺可折磨得我好苦，這種差事誰願意誰去做，我可不習慣。”

柳公公滿意地笑了笑：“這事還得靠小姐，事成之後，封個夫人也不是難事。”

我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真的嗎？！”

“小姐所做之事有何成效？”

我假裝沒看見他眼中的輕蔑，揉著腰：“怕是真的廢了，床榻之上我百般戲弄，五王爺那腿卻是半點反應也無。”

柳公公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後，隨意地寒暄幾句，便轉身離去。

我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卻在門口一角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我深吸一口冷氣，幾乎要流出淚來。

容嬤嬤推著雲淵進來，他與柳公公交談了幾句，柳公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匆匆離開。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勉強露出笑容。

“才分別半個時辰，王爺就開始想念我了？”

他的腿是否真的廢了，我心中有數，或許是知道我並未全心站在皇上那邊，雲淵看我的眼神也不再那麼可怕。

至少沒有了殺氣。

他伸出手來，我不明所以，便俯下身去，將臉湊近，像是一隻聽話的小動物。

他身體微微僵硬。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隻手臂上纏繞著一條青色的絲帶，非常熟悉。

那是我昨天用來束發的。

他特意來這裏，僅僅是為了歸還我的發帶？

我抬頭笑道：“我覺得它在王爺身上更加合適，就送給您了。”

雲淵凝視我良久，我輕舔舌尖：“王爺別看了，再看我也不是您心上的那個綰綰。”

他輕輕搖頭，眉梢低垂：“她不會像你這樣笑。”

我心中一陣堵塞，站起身來：“是是是，我笑得難看，玷汙了您的眼。”

雲淵手撫摸著椅背，片刻後才說出一句：“本王不喜歡欠人情，你想要什麼？”

“王爺的話可算數？”

“絕不食言。”

我唇角輕揚：“我要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