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月前,迎香閣進來一位非凡之客。
老媽媽對此人恭敬至極,仿佛連臉麵都要貼到塵土裏。
此人一踏入閣門,便直言要將我買斷。
我自是欣然同意,然而雪兒卻淚眼婆娑,堅持要為我攢錢贖身。
我哭笑不得,這迎香閣中的女子,哪個不是自身難保?
金錢便是生命,雪兒能說出這番話,實在讓人心疼。
但我決定跟那人離開,是有別的考量。
若事成,或許性命不保;若事敗,更是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如此,何必再牽連她呢。
然而,臨行前夜,雪兒道:“迎香閣中人命運坎坷,能夠脫身便是萬幸。現今有此良機,我何不為己一搏?”
我明白她是擔心我,但看到她眼中的堅定,我不禁想起父親昔日的教誨:“人生自有命,安能行歎複坐愁。”
不知何故,我竟然點頭同意了。
在前往承乾殿之前,我與引我入宮的權貴先去見了皇上。
我裝作對他們的身份大為驚訝,表現得極為討好。
但心中對這兩人的不屑,隻有我自己清楚。
皇上審視我許久,讚賞道:“真是一個模樣。”
丞相似是獻上珍寶般回應:“陛下知否她的名諱?”
“婉婉,與那位同名。”
被這老狐狸如此稱呼,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心中極為不適。
皇上似乎很是高興:“他必定會喜歡這份禮物。”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強忍著跪得酸痛的雙腿,心裏暗自嘲笑。
“抬起頭來。”
皇上居高臨下,昏黃的映射下他的麵容顯得陰沉,“從今日起,你的職責便是留在五皇子身邊,為朕密切關注他的雙腿,看看我大周的戰神究竟是真廢還是假裝。”
我表麵順從,態度柔弱:“民女遵旨。”
這王八老奸巨猾,疑心病一點未改。
連自己的殘疾兒子都不信任,帝王家真是可悲。
我與雪兒躺在院子裏數星星,肚子已是不知第幾次叫喚。
雪兒嘴角叼著一根幹草:“早知道皇宮裏不管飯,我就不來了。”
我含笑望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快了,再等等。”
雪擁疑惑地望向我,話未出口便有人來傳喚。
這位宮女我曾見過,是五皇子雲淵的貼身侍女。
她看我極為不順眼。
“容嬤嬤命你去侍候殿下進餐。”
我答應一聲,從她身邊經過時,她冷冷的目光中滿是鄙夷:“下賤之人,不知羞恥。”
這樣的話我聽慣了,對我並無傷害。通常我會一笑置之。
但我來到宮中,是有目的的——
我可是來作威作福的。
“啪。”
我麵帶微笑地回手一巴掌,質問:“宮中規矩眾多,你作為資深宮女,怎會如此粗魯?”
她指著我手發抖,臉上的驚恐與鮮紅的掌印格外顯眼:“你、你......”
“啪!”
我再次揮手,目光逐漸冷厲:“我乃陛下親封,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我捏住她那細嫩的手指,目光中帶著憐憫,臉頰上的小痣顯得更加妖嬈:“這樣美麗的手,染上紅色定然更加豔麗,不如就剁了它如何?”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奴婢知錯了。”
雪兒在一旁目瞪口呆,草葉無聲滑落。
“殿下的寢宮我再熟悉不過,不需你引路。我家雪兒餓了,去備飯吧。”
宮女嚇得臉色蒼白,連忙站起逃走。
雪兒還在驚魂未定:“她是容嬤嬤的幹女兒,你得罪了她,日後怎麼辦?”
“害怕了?若害怕,就快些離宮。”
雪兒撇嘴:“誰也別想擋住我發家致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