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你個賤蹄子,給我出來!”
教室門口,一道女聲在大聲叫囂著。
我出來就看到,班主任手裏攥著我們剛交的誌願單,頭發散亂,臉上也是一臉的憤怒。
而陳草周圍散落著一些破碎的紙張,我在一張碎片上正好看到Q大的字眼。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老太太這是派陳草來學校鬧了,打了老師,還撕了我的誌願單。
陳草,陳耀祖的親姐姐,是重男輕女的犧牲品,也是同汙者。
一個被取名為“草”的女孩,十八歲就被老太太要求嫁給她妹妹的光棍兒子,嫁給了一個32歲了還無所事事的男人。
一個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是克扣加辱罵的女人。
現在看到我要上大學了,要逃脫他們的掌控了,不就來極加阻止麼。
“翅膀硬了是不是?讓你跟耀祖填一個誌願,你沒聽到嗎?你個死妮子。”
陳草看到我出來,就要過來扯我的頭發。
我下意識避開了。
“陳平,怎麼回事?”
班主任不知道陳家的謀算,所以現在陳草來鬧就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老師,對不起。”我心裏十分內疚。
“早知如此,何必呢?你以為你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嗎?等下你爸會來給你重新寫。”
陳草一副囂張霸道的樣子,衝過來拽著我胳膊就走。
我知道自己現在反抗也沒用,老師同學們也不能為我做什麼。
無視掉周圍憐憫的目光,順著她的意往外走了。
......
回到自己的小黑屋裏,我絕望的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麼辦。
突然,手機傳來短信說,郵局有我的一封信。
我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前兩周我給Q大校長寄去了我的求助信。
不知道是不是校長給我回信了,又回了什麼。
我不顧即將要暗下來的天色,急匆匆往郵局跑去。
拿到信,看到上麵的寄信人的時候,我雙手都是顫抖的。
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我就迫不及待的看起了信。
信上一個個蒼勁有力的字體如甘霖浸潤著我幹裂的心田,撫平了我渾身豎起的尖刺。
Q大秦校長回信道,學校給我開通了綠色通道。
我不需要申報、走流程,隻要在8月25號拿著身份證去學校招生辦公室報到即可。
看完信,我哽咽著呢喃著秦校長在信末的最後一段——
讓花成花,讓樹成樹。
把自己還給自己,把別人還給別人。
願你心寬如海,放得下過去,裝得下未來。
此刻,我的心情,怎麼說呢?
就像是個一直身處黑夜的人,看到了一束光。
就像飄浮在蒼茫大海裏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板。
我邁著輕快的腳步往家裏走。
路上的草兒在給我招手,風兒在給我鼓掌,樹上的知了在給我唱歌......
雖然自己過去的十八年裏過得很心酸、艱難,娘不疼,父不愛,但我還不是一樣活著嗎?
不還是年年成績第一嗎?
不還是中考狀元,高考狀元嗎?
我相信憑借自己的努力,終有一天能跳出泥潭,躍出這個極品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