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做夢的時候,夢到了一個女孩。
這女孩的鼻子很尖,不知道是整容失敗,還是天生就這麼尖嘴猴腮。
或許是小時候營養不良的原因,我注意到這女孩的頭發,幾乎全都是幹枯發毛的那種淡黃色的頭發。
她盯著我,一雙上挑的眼睛惡狠狠地說。
“別攔著我複仇,不然的話,我會連帶著你一起殺死!”
“我一定要讓李浩死,我一定要讓他受盡折磨而死!我不管自己會付出什麼代價!”
她猛地朝著夢裏的我衝了過來,我下意識的閉眼。
誰曾想她卻幻化成了一陣煙,消失在了我的夢中。
“叮叮叮——!”
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淩晨三點四十四。
電話是安雅打來的。
“不好!出事了!我們去巫婆那邊集合!”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能讓安雅這麼一個話嘮的人,不說別的廢話。
我相信,這事情確實挺嚴重的。
我穿好衣服,直接下樓。
在等電梯的時候,我心裏麵還嘀咕,一個勁的在默念阿彌陀佛。
為的就是別讓電梯再和上次一樣出事。
好在電梯運行順利,等我趕到巫婆那裏的時候,剛好四點鐘。
安雅氣喘呼呼的小跑過來,她氣都喘不勻,隻是拉著我往屋裏走。
我們衝到房間內,那巫婆直接就朝著我頭上套了個紅色的罩子。
瞬間我就渾身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詭異的是,我頭被紅布死死蓋著,明明應該什麼都看不見。
可我的雙眼卻能夠一邊看到麵前的巫婆,又一邊看到那天夢裏所見的幹瘦的老頭。
隻見巫婆用手中紅色的蠟燭,朝著手中的骷髏頭滴了過去。
同時老頭麵前的一尊黑金佛像的身體也開始變紅。
老頭衝到佛像前麵,手一碰,佛像就變成了一灘紅色的粉末。
紅色的粉末消散後,我看到這佛像下麵竟然能壓著李浩的照片?!
難道他就是那個給李浩做手腳的男人嗎?
我能看到的是,李浩照片上,兩邊的太陽穴和正當中的天靈蓋都有棺材釘子釘著,最下麵還插著我上次看到的棺木。
巫婆用一灘紅色的粘稠物蹭到自己的手心,然後一掌拍到了桌子上的那個骷髏頭頂。
同一時間,我注意到李浩的照片上,那些棺材釘子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個個的往上頂。
老頭用手捂著那些釘子,可是不管他怎麼用力,這些釘子往上頂的速度依舊很快。
巫婆這邊已經閉上了雙眼,她操著不流利的普通話,用手從自己的鼻子、人中到喉嚨劃了一道線。
“臨陣鬥兵,皆列在前,起——!”
“啊!”
那老頭慘叫的聲音,從千裏之外傳到我的耳中。
棺材釘即將穿透他的手掌。
千鈞一發之際,老頭直接就用旁邊一個某種動物的頭骨,猛地砸向自己的手臂。
我本以為,這個力度會讓他的手掌穿透這釘子。
未曾想,釘子竟然被這麼隔著給釘回去了!
同時,李浩的照片上出現了一陣綠氣,巫婆也噴出來了一口血。
老頭的狀態也不好,他看釘子暫時消停了,自己一個人走到了一個類似於廁所的地方,這地方放著一口大缸。
地上全都是類似於排泄物一樣的,黃綠色的粘稠物。
他腳踩在地上,還發出了一些‘嚓——嚓——’的聲音。
他把頭放到缸裏。
缸的周圍糊了一層蛆。
活的蛆在死蛆的身上翻動。
死了的蛆則是貼在缸的邊緣,就這麼一代一代的覆蓋下去。
而老頭此時就著那些蛆,喝了好幾口血水。
然後又從裏麵撈出來了幾塊像是人類內臟的生肉,放進嘴裏。
我看著都要吐了。
可是他的神色很明顯的恢複了不少。
身輕如燕,腿腳輕便。
他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然後回到桌子前麵坐下。
從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類似於萬花筒的東西,上麵很像鑲嵌了一個手指螺旋。
那螺旋上麵有七七四十九顆紅寶石,整體是由金子製作而成。
老頭在轉動這東西的同時,還不斷地用手上的血去塗抹這個螺旋。
巫婆不知道為何,整個人突然像是被抽幹了精氣似的。
“啊——!”
她身體往上挺著,胸口被某種東西抓住,整個人也在不斷地翻著眼睛,黑眼球消失,白眼球轉了出來。
巫婆的喉嚨裏發出來了幾聲‘咳咳——’的聲音。
同時,兩邊之前站著的女孩衝了上去,劃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自己手腕上的血滴入巫婆的身體中。
似乎是老頭那邊感應到了什麼,他猛地將這手指螺旋放到桌子上。
巫婆整個人也被猛地拍到了地上似的。
“噗嗤——!”
她吐出來了一口濃稠的黑血。
好在,身體恢複了自我的控製能力。
她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將整個桌子的錦布扯掉,拿出桌子上麵放著的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肋骨製作而成的扇子。
這扇子總共有倆個。
她將這扇子放到左右兩邊的女孩手裏,然後一個人盤腿坐在凳子上,口中念念有詞。
“牟炆牟立牟炁——”
隻見我之前看到的那個蜘蛛邪神,眼睛裏竟然能射出兩道光線!
光線通過這肋骨扇子的反射,直接就反射到了巫婆麵前的那個人類頭骨上。
而老頭那邊則是被這個金光晃了個正著。
“啊!”
他猛地將一把將帶有李浩照片的桌子推倒。
伴隨著這麼一下子,我的眼前變得一片通紅。
失去了視覺鏈接,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睜眼隻能看到頭上的罩子。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恢複了身體的行動力,我將罩子扯下來,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狼藉。
從房間的慘狀看來,我方才所見的,應該全都是真的。
巫婆來到我的身邊,衝著我鄭重的鞠了一躬。
“謝謝。”
仍然是那有些蹩腳的普通話。
隻不過,我被她莫名其妙的謝了這麼一下,總覺得有些受之有愧。
“您,您謝我做什麼啊?”
我現在問題太多了,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發問。
她指著我的胸口,或者說透過我的胸口,指著我的身後說。
“謝謝你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