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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半月，趙陽夜夜留宿於鳳鸞宮。

我每日忍著惡心應付他，同時，暗中聯係我娘埋下的釘子。

這夜，承寵過後，宮人照例為我端上避子湯。

趙陽卻突然將藥碗打翻在地，抱著我低喃道：“窈娘，給朕生個孩子吧，生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我沒有直接拒絕，隻是道：“我們的身份，怕是不便養育親子，陛下已有兩位皇子，臣妾……”

我還未說完，趙陽便紅著眼打斷了我：“朕就是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窈娘，答應朕好不好？”

我沉思片刻，一個計劃漸漸在我腦子裏成型。

趙陽應該會是最好用的那把刀。

“那陛下可要護好我們母子。”我依偎進趙陽懷中，他聽著我的話心花怒放。

“那是自然，窈娘，你真好。”

次日，趙陽欲要我孕子到消息不脛而走。

皇帝獨寵我一人，前朝後宮本就怨聲載道，這一切，在我查出懷孕後到達了頂峰。

宮中這些女人難得一條心，眾妃跪在趙陽麵前，說我狐媚惑主。

趙陽才不管什麼法不責眾，在場的嬪妃全部被罰思過半月。

而前朝叫囂的最厲害的，則是皇後的兄長——靖遠候黎鴻誌。

他是趙陽的一把刀，皇族、將士、百姓，死於其手者數不勝數。

但此刻，這把刀正在像他的主人展露寒芒。

“陛下，前朝公主封為貴妃本就於理不合，如今更是孕有子嗣，日後恐生複辟之禍。”

“民間已生怨言，還請陛下三思，廢除妖妃，以安社稷。”

話裏話外，多少有些威脅的意思。

皇後的父親黎丞相，老神在在的立在文官之首，明顯默許了這一切。

但身居高位久了，他或許早就忘了，趙陽已不再是那個需要黎家幫扶才能上位的殘廢。

相反，黎家於他而言，是一根急需拔除的毒刺。

趙陽一把將手中的奏折扔了下來，直接砸在了黎鴻誌的額頭上。

“是百姓有怨言，還是你黎家有怨言！”

“微臣不敢！”

趙陽火氣上頭，直接扔下群臣，氣衝衝的來了我的鳳鸞宮。

我隻佯裝不知發生了什麼，由著他獨自生氣。

過了半響他才平靜下來，對著我道：“窈娘，你恨我嗎？你父皇……”

我心口猛地一縮，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目眥欲裂的望向他。

“趙陽，你在試探我！”

“我不主動提及不代表忘記，黎鴻誌殺我父母，如今卻仍在高位，你當真在乎我嗎？”

“若是在乎，怎會由著他執掌權柄，將他妹妹封為皇後？”

我看著他麵上浮起的愧疚，又添了一把火。

“我日日恨不得啖其血肉，你若愛我，該知我所恨，為我報仇！”

我明白，這一切正是他希望聽到的。

他的眼中瞬間閃過光亮，看我氣紅的眼，承諾道：“朕定會讓黎家付出代價！”

我繼續瞪著他。

他心領神會，笑意掩藏不住：“當然還有皇後，好了，別醋了……”

我別過眼，忍下作嘔的衝動。

趙陽動手需要的契機，就由我來提供吧。

次日，我去了景仁宮給皇後請安。

我一露麵，淑妃怨毒的眼神就落在了我身上。

她是皇後的庶妹。

黎家為了綁住趙陽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他們也算有本事，趙陽膝下隻有兩個皇子，皆是黎氏女子所出。

也難怪趙陽忌憚黎家。

我向她挑釁一笑，氣的她捏緊了帕子。

皇後正咬著牙向我傳授養胎經驗，淑妃冷不丁來了句：“懷上不算本事，生下來養的大才算本事。”

我毫不生氣，笑眯眯道：“那倒是要借借淑妃妹妹的福氣了。”

離開景仁宮後，我被淑妃堵在了禦花園一角。

“你不是陸昭，陸昭早就被燒死了，你就這麼甘心做別人的替身嗎？”

這事宮中許多人都知道，但敢說出來的恐怕隻有這個沒腦子的。

我看著她的眼睛，覺得好笑：“淑妃娘娘難道不覺得皇後與你我的容貌，亦有三分相似嗎？”

她的神色肉眼可見的僵硬了許多，我繼續點火。

“這宮中，替身多的是，你們靠的是家世，我靠的是手段。”

“我要是你，就好好守著二皇子。”

“絕不會去招惹一個榮寵正盛的女人。”

“反正不論是後位還是皇位都落不到你們母子身上。”

我笑的張揚，淑妃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我知道黎家蠢，卻沒想到這麼蠢。

一回到鳳鸞宮，聞到屋內的熏香，我就知道，他們動手了。

我估算著時間，吩咐道：“請陛下午間來此用膳。”

趙陽來時，我腹中已隱隱作痛。

直到感覺到些許熱流，確認無力回天，我這才臉色蒼白的倒了下去。

宮內亂作一團，禦醫用盡了辦法，這個孩子依然沒有保下來。

我看到趙陽跌坐在床邊，心痛痛哭的模樣，有些快意。

“窈娘，我們的孩子，沒了……”

我將手從趙陽手心抽出，看向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你說過會保住我們母子，趙陽，你又食言了！”

“你承諾我的，從來沒有做到過。”

“你走吧！”

我轉過身，將臉蒙到被子裏。

此刻，我隻需扮演好一個無辜喪子的母親，餘下的，趙陽自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