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回到城內，已經是半夜。

滾燙的天火灼燒了我的衣物，我隻能用路邊撿來的沾滿血汙的布料勉強蔽體。

麵部燙傷的痕跡仍在隱隱作痛，全身的骨頭像要散架一樣。

後羿穿著幹淨的錦衣，靠在柔軟的床榻，一臉不悅的看著我。

「姮娥！誰允許你私自開倉放糧的！？」

「難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我不能理解，憤怒的同後羿爭論。

「你知道那些糧要存多久嗎？你把糧給難民了，我們城內那麼多張嘴，怎麼養？！」後羿也強了起來。

給我氣笑了。

「如果難民裏麵有我......你也會放任不管麼？」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說出來一句我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話。

後羿似乎被我這番話整得雲裏霧裏。

他眉頭緊蹙，竟真的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如果那時你仍是我的夫人，我會救。」

我的腦海中似乎有什麼信念在一瞬間坍塌。

後羿……真的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草包。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難道你的糧倉不是靠難民進貢填滿的？」

此時，我還想以理服人。

「拋開事實不談，你竟敢私自使用神弓！」

「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嗎？！萬一神仙怪罪……！」

說到這裏我就來氣。

我直接打斷他

「神？哪裏有神？」

「我今天反抗的就是神！」

「既然他們享受人間供奉，為什麼不保護弱小的子民！？」

「大水引發山洪，百姓流離失所，他們在哪？！」

「十個太陽高懸，百姓叫苦連連，他們在哪！！？」

「天火驟至肆虐，百姓無力抵禦，他們在哪？！」

「如果真的有神，我倒要問問，為什麼如此高高在上而棄子民不顧！？」

後羿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懦弱與驚怯，趕忙來捂住我的嘴。

「姮娥，你冷靜一點！」

「不要被祂們聽到了，會降罪的！」

我冷冷一笑。

我根本不怕。

世上無神。

如果真的有神，

也隻有我配成為唯一的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