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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進行到一半，有服務生端著托盤朝我們走來，一個不當心，把蛋糕上的果醬蹭到了江子悅的禮服上。

「對不起，對不起江小姐！我這就幫你弄幹淨……」

服務生連忙道歉。

江子悅咒罵了一聲，目光森冷，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她本就憤怒難消，正好把氣撒在她身上，扯過她的頭發猛地向後拽。

裴衍正在和生意夥伴寒暄，完全沒注意這邊發生的事。

我趕忙扶住服務生，以免她的頭磕在桌子上，粗暴地扯開江子悅，她吃痛地嘶了一聲。

「林雨安！怎麼又是你！」江子悅咬牙切齒。

「江大小姐，在自家酒店開業的宴會上鬧事不合適吧，難道你還想置她於死地不可？」

服務生默默抽泣著，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發怒的江子悅。

「這條裙子可是春季的限定款，不能洗的，林小姐要是替她賠我就不為難她了。」

江子悅語氣輕蔑。

服務生黯然拽拽我的衣袖：

「謝謝你，但是不能讓你賠，我自己賠吧。」

我衝她笑了笑低聲道沒關係，隨後拿起桌上的紅酒，從上到下在江子悅的淺色裙子上淋了個遍。

江子悅半晌才反應過來，大叫著：「林雨安你瘋了！」

「既然我已經買下來了，那這條裙子就是我的了，我想怎麼對待它都可以。」

江子悅被我噎住，隻能悻悻地去換衣服。

服務生感激地看著我。

「姐姐，謝謝你，不過這筆錢還是應該我來出。」

我看著她熟悉的麵孔，露出一絲笑。

她就是當年車禍頂替江子悅入獄的人，出獄後找不到正式的工作，江家給她安排了酒店服務生的崗位。

「玲玲，你還記得我嗎，五年前警察局那個披頭散發渾身泥水的女人。」

玲玲瞪大了雙眼：「是，是你！」

「我想請你來幫我個忙。玲玲，我知道你當初是被逼無奈，你媽媽得了癌症需要錢治療，如果我是你，可能也會接受江家提出的條件。」我用冰袋幫她敷著臉：「我們都是為了自己最親近的人不是嗎？」

玲玲哭了起來，開始是小聲地啜泣，後來放聲大哭，釋放著多年來的委屈：

「其實我每一天都過得很煎熬，媽媽問我治病的錢從哪來的，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會說出真相的，也是為了讓我自己心安。」

玲玲擦幹眼淚，重新堅定起來。

我起身離開。

在酒店樓道拐角處，我看見江子悅鬼鬼祟祟在和人說著什麼，隱約聽見我的名字。

我打開相機放大焦距，和她說話的是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人，胡子拉碴笑得淫邪。

我默默拍下照片。

裴衍工作起來不在意時間，但從不要求員工加班。

我為了創造獨處的機會常常留下來陪著他，在他需要的時候倒一杯咖啡、整理好會議資料。

有時加班太晚，他會問我有沒有人接。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卻又等在他開車的必經之路上。

坐在公司樓下的花壇邊，波浪長發攏在一邊，脫掉高跟鞋微微彎腰揉著腳踝。

他停下車：「不是說有人接你？上車吧。」

「裴總，送我到前麵那個路口就行了，我怕我男朋友看到會不高興。」

提到我所謂的「男朋友」，我低頭淺笑。

下車前看到後視鏡裏他冷著的臉，在心裏把進度條向前推了推。

我總是和我的「男朋友」出雙入對，就連電腦桌麵都是我們兩個人的合照。

每次在裴衍麵前提起這個「男朋友」我都笑得很甜蜜，是不曾在他麵前表現過的。

直到感受到裴衍的嫉妒心，我知道「男朋友」可以下線了。

這天下班，「男朋友」在公司門口等我，見到我立馬衝過來抓住我的手腕。

我躲開他的視線想要掙脫，對方不肯撒手，拉扯間我包裏的東西撒了一地。

「放手。」裴衍正好下來，麵色有些陰沉。

「你誰啊？我和我女朋友說話關你什麼事。」

裴衍眉頭擰著，似乎在做什麼思想鬥爭。

我倔強地咬唇，「我已經和你提分手了，不要再來騷擾我。」

我感覺裴衍似乎鬆了一口氣，攔在我身前，替我趕走了他。

我試著蹲下身撿東西，但是包臀裙實在不方便。

我軟著聲音：「裴總，能幫我撿一下嘛。」

他歎了口氣蹲下身，看到我包裏他的手帕，那是他忘在宴會上的，我收了起來洗得很幹淨。

「為什麼鬧分手？」

裴衍慢聲問。

「我男朋友發現你的東西，和我大吵了一架……其實我是舍不得的，畢竟他家裏條件不錯。」

「和我比呢？」

他似乎笑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捏著手帕又放到了我包裏：

「你們真的分手了？」

「你送我回家我就告訴你。」

我滿臉無辜，卻低頭湊近他的耳朵。

路上我給我的「前男友」轉了一筆錢，感謝他的辛苦演出。

他是我雇來的，為了刺激裴衍的占有欲。

我翻看著裴衍的行程表，下周他要到臨市出差。

這是一個好機會，於是我主動提出陪他去，還特地訂了江家的酒店。

我找人調查過之前和江子悅聯係的保安，混混出身，早年因為強奸罪被判入獄，才出來沒多久。

江子悅八成是找他來對付我的，那我便給他創造一個機會。

我提前幾小時將酒店的定位發在社交軟件上，江子悅那麼關注我不會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