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靈魂一直漂浮在空中,跟隨著父母。
連醫生都可憐我,不願再繼續手術,勸他們讓我入土為安。
但父母卻堅持趁著我剛死沒多久,把腎臟換給蘇巧巧。
蘇巧巧平安出了手術室,他們激動落淚,歡呼慶賀,完全忘了自己另一個女兒剛剛就因此死在手術台上。
還是醫生提醒,他們才記得給我收屍。
我姐換上我的腎後,就像是繼承了我的氣運,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身體也越來越好。
出院的時候,她甚至都能跑跑跳跳了。
我就像是個被吸幹了的血包,失去了所有利用價值後,被所有人遺忘。
第一次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清這一切,我恨得要命。
憑什麼!
憑什麼我一生下來就要做別人的附屬品,一輩子為別人活著?
就連我最親的父母,眼裏都隻有我姐,不顧我的死活。
要是有機會重來,我絕對不要再過這樣的人生!
這個念頭剛剛落下,忽然一道白光落在我身上,我有一陣短暫的眩暈。
再次睜開眼睛,麵前的景象卻全變了,我好像回到了家裏那個破舊的小出租屋。
我伸出手看了看,我的手變得更加稚嫩和纖細。
我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妙妙,明天起你就別去上學了,去醫院照顧你姐吧。家裏現在困難,你要懂事一點,幫家裏分擔。」
我來不及回話,急匆匆跑到鏡子前,得踮腳才能看到自己的臉。
我竟然回到了十歲,父母逼我輟學那年!
我媽不耐煩了,「跟你說話呢,聽沒聽見?你成績又不好,上學有什麼用。」
對,我的文化課成績並不是很好,可在班裏也是中上左右。
但我從小身體素質就很不錯,有著極高的體育天賦,已經在校隊練田徑了。
教練說,像我這樣練田徑的好苗子,如果好好訓練,以後是可以進國家隊為國爭光的。
可惜後來我一年要給我姐捐好幾次骨髓,抽髓帶來的後遺症讓我免疫力下降、渾身發虛,骨關節也時不時隱隱作痛。
根本沒辦法再繼續跑步,隻能退出田徑隊,教練也深覺惋惜。
我媽還在喋喋不休地催我,我終於忍無可忍地懟了回去。
「媽,我才十歲!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去醫院有什麼用!」
上輩子,我拎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暖壺去水房給姐姐打熱水,一不小心灑了一身,留了滿身的傷疤。
尋常人家的父母早就心疼得不行了,可我爸媽隻是嫌棄我沒用,還是臨床奶奶叫來醫生給我塗燙傷膏。
「再說了,我的成績也不差!我是體育生,文化課的分數要求本來也沒那麼高,憑什麼要我輟學?」
我媽說不過我,隻能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小小年紀學會頂嘴了!就不該跟你商量,你小孩子懂什麼?就這麼定了,這事由不得你!」
我心裏一緊,我知道他們是要強製讓我退學。
我絕對不允許上輩子的事情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