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客官慢走!”夥計見笑兒不再與追風鬧別扭,還在心裏麵替他們高興呢。
追風與笑兒同騎一匹馬,笑兒坐在後麵抱著追風的腰,她當然不想,可是沒辦法,他們隻有一匹馬。追風怕笑兒受不起顛簸,沒有騎太快。
走在官道上,忽然聽到從遠處傳來的歌聲,正是笑兒昨天下午唱得那四句詞,聽聲音像是上官敏佳和司空語燕在領頭。
這些盜匪還真勤快呀,這麼早就把她們趕到山上去幹活了!
“什麼聲音?是從山林傳來的!是你們?”追風起了疑心。
“是,是我家鄉的民歌小調。”笑兒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自然。
“你們幹活兒還有心思唱小調?”追風又問道。
“將就點吧!這幾個秀女裏除了我和上官敏佳沒有人幹過活,她們在家裏就是拿塊手帕都要丫環伺候的,現在被你當仆人使,就不能想想家,唱唱民歌嗎?”笑兒的解釋合情合理。
“這歌是什麼意思?”追風的心頭還有顧慮。
“當然是首情歌了,女孩心愛的情郎無情地將她拋棄了,所以她就一個人傷心地站在池邊的小屋旁等候,希望情郎有一天能回來,她一直等,一直把自己等成了木頭,情郎仍舊沒有回來。”
笑兒經常到街上聽別人擺場子說書,可不是白聽的。
“很哀傷啊?”
“不是很合我們現在的處境嗎?我娘說,男人三妻四妾,喜新厭舊,都不是好東西。”
“包括你爹?”追風笑著問道。
“你說呢?”笑兒用反問回避了這個問題。
“有錢有勢的人原來也不幸福啊?還好我家窮,我爹就是想娶個二房,也沒人願意跟他。”
“那你呢?”笑兒狡猾地問道,“我聽說喜歡你的女孩可不少呢,而且你也不缺錢,光是把我賣到青樓的那些銀子就夠你娶上兩房小妾了吧?”
“如果我一輩子都不娶小妾,你願意做我的壓寨夫人嗎?”追風竟將玩笑開到了笑兒的頭上:
“嫁給皇帝有什麼好?他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喜新厭舊的速度堪稱天下男人之首,你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好啊,你又欺負我!”笑兒使勁地在追風的後背捶了兩下。
“對!就那就那,再捶兩下,可舒服了。”追風笑道。
“你!哼!”
“你不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我的小媳婦了嗎?”追風笑得更加得意了。
“閉上你的臭嘴!還說自己不是流氓呢?有什麼兩樣?”笑兒責怪道,“周圍這麼多人,盡亂說話?”
兩人說話談笑的聲音確實驚動了周圍的一個人。
“小易!”一個騎著白馬,一身貴氣白衫的白麵貴公子叫道。
“公子,什麼事?”隨從答道。
“你聽到了什麼?”
“公子,這是興東的民歌小調。小人是興東人,所有熟得很。”小易仔細地聽了聽,答道。
“不!有人在議論皇上!”
“沒有呀。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小易又仔細地聽了聽:
“小人隻聽到興東的民歌小調,不過,這裏離興東有七八百裏,怎麼會有人唱興東的民歌呢,而且像是幾個女孩在唱。”
經他這麼一提醒,白麵貴公子也仔細聽了起來。
“不對!你不覺得這詞怪怪的嗎?天鵝池中鳥飛盡,是個‘我’字;一個人兒門邊挨,是個‘們’字;無情人無心的愛,是個‘受’字;國裏無王木頭在,是個‘困’字。合起來就是‘我們受困’,看來是有人遇到麻煩了,而且不止一個人。”
白麵貴公子見小易似有隱情,追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快說!”
“公子,您一直代天子巡查西南邊境,不知道這裏的事,這附近確實是在鬧山匪——”小易回道,
“積北邊境地區不是一直在鬧災嗎?許多地方顆粒無收,餓死了不少人,男人們為了掙口飯吃,當起了強盜,四處流竄。朝廷已經派兵來剿了幾次了,收效甚微。小人還聽說昨天上午有幾個秀女在這裏被劫,生死未知。”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情?”白麵貴公子皺起了眉頭,“那幾個秀女是不是興東四省的?”
“這?小人不知。”
“唱歌求救?不簡單哪!不是萬不得已,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白麵貴公子立即停了下來:
“不論她們是不是秀女,遇到這種事就不能不管。小易,你帶著我的奏折回府,交給我父親,請他麵呈皇上。”
“公子,那您呢?”小易擔心地問道。心想主子不是又要多管閑事了吧?
“回城!我一定要鏟除這裏的匪患!”
“可是可是王......”
“別可是了,你快去吧。有事的話,我自會飛鴿傳書給你們!”
“公子,小心啊!”小易立即吩咐手下四名侍衛道,“好好保護公子,要是少了一根頭發,小心你們的腦袋!”
“是!”侍衛們答道,調轉馬頭隨公子回城。
小易則帶著剩下的兩名侍衛直奔京師。
追風帶著笑兒來到一個離官道不遠的山洞。昨天被劫的時候,笑兒就在想他們搶來的馬匹輜重怎麼運上山,原來山下有秘密的山洞存放這些東西。
追風把馬匹交給負責看管的手下,便帶著笑兒上山了。
“幫主回來了!你昨夜怎麼下山了?害我們擔心了好一陣。”幾位當家一見追風,立即圍了過來。
“我這麼大的人,還怕丟了不成?”追風笑著答道,“你們先進去,我有幾句話要跟這小妞說。”
“好。”幾位當家進正廳去等。
“從今天開始,你負責我所有的內務,洗衣服做飯打掃房間。明白嗎?”追風問道。
“明白,就是給你當使喚丫頭唄。”笑兒沒好氣地說。
“難道這不是一個媳婦應該做的事情嗎?”追風一臉壞笑。
“會心疼女人的男人才舍不得讓自己的媳婦幹粗活呢。”笑兒回道。